“刘将军,一定是阿斗自知不敌,他悄悄转移了粮草!”腾胤自然不肯退回石城,赶紧劝说道:“刘将军,我军兵力四倍于蜀军,何需如此谨慎?”
“刘将军,腾将军说得对!阿斗不过是趁夜转移了粮草。我大军仍可按先前的计划,先与孙将军汇合,然后从鄱阳湖行至修水,再沿着庐山的西侧北上,一举拿下柴桑,何故要退兵石城?”
“刘将军,阿斗提前转走粮草,说明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兵败。说不定,此时的阿斗正在撤往下雉。此时,我确实应该立刻攻取柴桑!若是延误战机,等到邓芝、关樾二将撤回柴桑,我就再难破城,请将军三思!”
吕据、腾胤二人不停地劝说,刘纂也感觉自己太过谨慎。他犹豫了一下,欲让腾胤前去支援孙畯时,又提出一个疑惑:“两位将军,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刘将军还有什么顾虑?”
“两位将军,若是阿斗预料到不敌,事先转移了粮草,我确实可以进兵。”刘纂肯定地说道:“然而,咱们先前视察粮仓时,几个粮仓堆放得整整齐齐,下方的装满泥土的布袋被隐藏地极好,这说明阿斗并非仓促转移,而是蓄谋已久,我不得不谨慎应对!”
刘纂提到这个细节,腾胤和吕据也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二人稍一细想,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刘将军,依我看来,阿斗确实蓄谋已久,但还是不足为虑。”吕据分析道:“两位将军,阿斗看破太史享的诱敌之计时,他有足够的时间将官亭伪装成粮仓。阿斗确实想诱我来官亭,但他不知道我有拒马阵御敌,也没料到魏军会突然南下。”
“刘将军,依我看来,阿斗应该是仓促改变了计划。”腾胤正色说道:“据曹彦的情报所示,阿斗本是让骑兵佯装过江,然后偷偷返回并藏在幕阜山脚下,试图歼灭我军;然而,阿斗却将骑兵悉数调往江北,由此可以看出,阿斗是被迫改变计划。”
“刘将军,蜀军在豫章郡兵马不足,他虽然没将粮草屯在官亭,但也无力将这批粮草运走。因此,我还是应该速取柴桑,等到战船来援,再慢慢寻找粮草屯放之所。”
二将极力劝说,刘纂还是有些顾虑:“目前,我军的粮草支撑不了多久,若是情况有变……”
“报……刘将军:水师的周鲂将军送来密信!”
刘纂赶紧接过,阅后大喜:“周鲂、陆瑁二将斩了烧戈、曹彦和夏侯玄,已经夺骑兵的控制权,明日就将屯兵于石城东北!”
“刘将军,如此正好!”腾胤欣喜地说道:“如此一来,我战船将可迅速赶到鄱阳湖,我再无忧矣!”
“刘将军,可令水师尽快在石城装船,将粮草和援兵速速运来!然后从长江、庐山两面攻打柴桑,必能稳操胜券!只要柴桑一得,我立刻兵进下雉!”
刘纂本以为水师会将骑兵运往历阳或建业,没想到周鲂如此狠毒,竟然斩了三名降将夺取兵权!这样一来,水师给自己节省了宝贵的时间,再也不用苦等陆逊的战船,也再无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刘纂欣喜地给石城守将送去密信,令他们运来粮草的同时,立刻乘坐战船,三日内赶到柴桑以北水域,尽快攻占柴桑。
次日,午间。
关樾、邓芝二将率领的步卒,以及李球率领的骑兵全都渡过了修水。不过,这批蜀军并未北上撤回柴桑城中,而是聚于修水西岸,与吴兵隔河对峙。
当日,吴军连冲两次,都被对岸的蜀军“半渡而击”,损失千余兵马后,未能冲破蜀军的阻截,也未能渡过修水。
“孙将军,我每次都以两千人渡河,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腾胤把心一横,愤愤地说道:“蜀军将木筏全都拖到了西岸,不过,修水不过齐腰深!我将大军分散开,一次性全部渡河,蜀军如何能防?”
“这样虽能渡河,但是,我恐怕会损失惨重。”吕据指着对岸说道:“李球的骑兵正在巡逻河岸,蜀军步卒也在严阵以待,我如何敢强行渡河?”
“吕将军,若不拼死一搏,恐会生变啊!”腾胤担忧地说道:“若等我扎好木筏,或等到战船赶来支援,这将浪费很多时间!”
“我看未必!”吕据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正色说道:“如今,我虽然受阻于修水,但也拖住了蜀军;两日后,我水师将兵临空城柴桑,我对岸的蜀军将不战自退,我何必逞一时之快?何必与之硬拼?”
吕据的话很有道理,几将虽然不能得到破城之功,但拖住了蜀军主力,为水师运来的援兵攻占柴桑创造了机会,也保住了吴国的大批士卒。
有鉴于此,三将决定原地下寨,暂时与蜀军隔河对峙。
当夜,柴桑城中。
刘闪饶有兴趣地做着烤鱼,高翔犹豫着说道:“陛下,吴军已经上沟,我为何还不收网?”
“高将军,稍安勿躁,何必心急?”刘闪慢慢地往鱼身上刷着油,平静地说道:“此时收网,虽然能歼敌一万六千,却可能惊动石城的吴兵。我不妨多等几日,等到破了石城,然后再收网,这才能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