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吾粲、留赞二人押着俘虏回到襄阳,报了赏之后,匆匆回军帐设下宴席,然后请赵广前来赴宴。
留赞年轻时做过会籍郡吏,黄巾之乱时斩杀敌将吴桓,之后归于凌统麾下升任校尉,只因一只脚受过伤,行动多有不便,少有上阵机会;
吾粲初为吴郡乌程县小吏,后得到孙河的赏识担任曲阿县丞,曾与吕范、贺齐等人率领水师抗击曹休;后又与吕岱率军征讨山越,升任昭义中郎将、会籍郡守等职;
在早年的吴国军中,吾粲和留赞出身微寒,又同有会籍任职之经历,因此,二人之间多有相惜之感,归降大汉之后,陆逊经常命二将一同执行任务。
因为夏侯霸在泌阳协助魏延,此次的宴席二将只请来赵广,一番客气之后,很快就进入正题。
“当年的洞庭湖一战,那时的俘虏还是十铢一个,本将与夏侯将军抢了一万个俘虏,魏延得知情况后,连夜起程,从襄阳直奔柴桑;如今,俘虏涨到了三十铢一个,如果魏延知道此事……恐怕……”
赵广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吾粲和留赞自知理亏,却经不住三十万铢的诱惑,不停地向赵广劝酒。
“赵将军,依你之见,我等应当如何?”
“魏延那厮,爱财如命。当年才十万铢,他就连夜杀到柴桑,今日是三十万铢,魏延绝不会轻易做罢。”
“那就请赵将军多多指教!事成之后,我等必有重谢,绝不会亏待赵将军!”
“重谢?具体是多少?”赵广毫不客气地问道。
“若是事成,咱三人平分这三十万铢,你看如何?”
“甚好!”赵广满意地点点头,心头多有犹豫,却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此时的魏容在建业一线领兵,只有魏昌在汉水,他孤掌难鸣,敢怒而不敢言,只会向他老爹告状;此时的魏延六旬有六,他声威望仍,却不复当年之勇,以我看来,不足为虑。”
“赵将军,此言当真?”吾粲欣喜地问道:“若魏延找上门来,我当如何应对?听说他不好惹啊……”
“魏延心高气傲,他不会向陛下、大将军或陆将军鸣冤,他只会私下找你二人理论。魏延若是找上门来,你二人矢口否认,魏延就无可奈何;我大汉军中有禁止私斗的军法,若魏延找你二人擂台单挑,你等报我名字即可。”
“赵将军,上次……你与夏侯将军抢他一万俘虏,难道……就是擂台单挑赢了魏延?”留赞半信半疑地问道:“听闻魏延气势汹汹地杀到柴桑,当晚就返回襄阳,之后……再也无人论起此事,难道……魏延真的宝刀已老?”
上次,赵广和夏侯霸自知理亏,拉着张绍前来助阵,魏延来到帐中之后,面对他的大刀,三人几乎是秒怂,很快就将铢钱还给魏延。因为此事多有丢脸,三将从未向外人提起;
这一次,赵广自然看上了这十万铢,他嘴上说魏延已经年迈,心里却十分胆怯,仍不敢与魏延擂台相见。
“怕他做甚?”赵广强自镇定下来,满不在乎地说道:“此事只有我三人知晓,不可再向他人再提!你等放心,只要有本将出马,魏延必会掂掂份量!他若真敢来,本将替你们摆平!”
吾粲和留赞大喜,不停地劝酒致谢,赵广吃饱喝足之后,急忙回到帐中,提笔写下一封信,命人连夜送往泌阳。
此时的泌阳,城外的几座魏军大寨早就被攻破,王昶领着主力步卒屯于城中,再也不敢去城外扎寨;不过,在泌阳与西面的隘口之间,另有夏侯威领着一万五千骑兵巡防。
魏延手上仍有六千轻骑和两千重骑,他依照陆逊的指令,面对夏侯威的屡次挑衅,始终避免与他正面血战,仍在等候最佳的时机。
“夏侯将军,我即将与魏国骑兵决战。不过,为避免夏侯将军身份尴尬,我准备向陆将军奏明情况,请求将夏侯将军调往襄阳,换赵将军前来。”
“魏将军,你多虑了!”夏侯霸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将效忠于陛下,以光复大汉河山为己任,就算与兄弟战场相见,也绝对不会徇私!”
夏侯霸喝下一碗酒,抹抹嘴巴后说道:“两年前,夏侯威不顾本将的劝阻,他仍打算为曹魏效力,还把自己的女儿许于羊祜;唉!此时的曹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曹家!他还看不清形势,简直是执迷不悟!就算战场相见,本将绝不会手下留情!”
“夏侯将军乃忠义之士,公私分明,本将深表佩服。”魏延郑重地说道:“然,骨肉兄弟好不容易相见,却在列阵厮杀,始终有所不妥,此事不必再提。当然,夏侯将军大可放心,不论战局如何,赵将军绝不会刻意为难夏侯将军!”
“报……魏将军,赵将军有书信送来!”
“哈哈哈!定是赵将军也想到此事,特意与本将相商!”魏延说罢,拆看书信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魏将军,所为何事?”陈表谨慎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