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通的后队押运粮草军资,与司马泰和司马绥汇合之后,三将依照司马懿之法,分兵佯攻汉城、汉中城和乐城,其主力兵马却绕过这三城,直奔阳平关而来。
上一次魏军兵临“阳平关”,还要追溯到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征讨张鲁的时候。
当时,由张鲁之弟张卫驻守“阳平城”,他“横山筑城十余里”,在阳平城之前依抵山势,筑起一条十余里长的城墙,再以数万重兵坚守此处。
曹操本以为阳平关依托南北两山而建,其跨度非常大,易攻难守,必能一举攻克。然而,由于山势险峻,难以攀登,曹军连攻数日,死伤惨重仍不能克。
片人意外的是,曹操连攻击多日而不得,却因为一队迷路的士兵,误闯张鲁军的营寨而侥幸取胜,这确实是曹操的运势。
“将军,再行两里,前方就是阳平关!”一名参加过当年战斗的老兵说道:“将军,那算不得什么关隘,只是一道十几里的城墙罢了。”
“不可轻敌!”司马绥正色说道:“当年,我武皇帝麾下猛将如云,却没能正面将其攻下,我此行才六千兵马,如何能取之?”
“堂兄,诸葛瑾纵然兵力不足,他不会忽略阳平关之防御。不过,他在汉中、汉城、乐城才三千兵马驻守,他又能在阳平关部署多少兵马?再说了,我敢绕过三城直取阳平关,他诸葛瑾也难以预料吧?七叔不是说了嘛,羊祜将军还引着数万大军来援,不日就将赶到,我要攻取阳平关,还不是易如反掌?”
“话是如此,只希望他们早日赶到。”司马泰谨慎地说道:“蜀军的主力也在从陈仓道撤回,我若抢在蜀军之前攻下阳平关,此次的汉中之战就再无悬念。”
“堂兄,你实在多虑了。”司马泰不屑地说道:“蜀军无法料到我速取阳平关,他们根本来不及回援;再说了,就算蜀军有两千人驻守,这十几里长的城墙,这点兵马如何能守住?”
“堂弟,你可别忘了,蜀军的装备多有优势,还是不要轻敌!”
“堂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有轻敌?我的腿受伤,这不过是巧合而已,蜀军守关兵力不足,这是事实!”
“若你不轻敌,蜀军的标枪飞来之时,为何没有躲开?”
“堂兄,你这话就难听了!蜀军的标枪那么快,几人能躲开?你说得倒容易!这一枪没刺到你的腿上,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两位贤侄,不要伤了和气。”司马通对司马泰说道:“你堂兄的话很有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
“报……将军!前方哨探,他们……没有发现阳平关……”
“没有发现阳平关?这是何意?”司马通不解地盯着信使,又瞪着几个带路的老兵:“莫非……你们带错了路?”
“将军,绝无带错。”一个老兵拍着胸脯保证道,他往东北方向看了看,指着山上破烂的城墙说道:“将军,你快看,那里不就是阳平关?”
“噗!”
“这……这就是阳平关?”司马泰望着山上残破的城墙,哈哈大笑道:“这个破墙还用取?恐怕一推就倒吧?你们有没寻错地方?”
“将军,绝对没错!”另一个老兵肯定地说道:“在那道城墙之后便是阳平城!当年,小的手臂受伤,曾在阳平城中休养三日,咋会弄错?”
“将军,没错,那里确实是阳平关!”又有一个老兵说道:“当年,小的跟随夏侯将军攻城,就是沿着那边的山崖爬上去。”
几个老兵说得头头是道,司马通仍有怀疑,他指着前方蜿蜒的小道问道:“这条小道,可有名字?”
“将军,这条小道被称为金牛道,听说……可以直通成都……”
“不可能!”司马通肯定地说道:“从地图上看,金牛道确实可通成都。不过……为何阳平关建在侧方的崖上,而不是建在扼死金牛道之隘口?”
司马通的话,包括几个老兵在内,几乎无人能够回答。
长久以来,因为汉军在入蜀的几条要道处处设防,除了迁居汉中和蜀中的百姓之外,几乎没人能从栈道去往成都,就连最开始的两国贸易,来自魏国的商旅也没能进入大散关。
另一方面,由于南边的剑门关扼着去往汉中的通道,魏军的细作很难从成都方向去往汉中。因此,在魏国军中,汉中通往成都的道路和地图,还停留在十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