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岗村跟北岗村距离并不远,两个村子挨着。
那村长的儿子巧儿见过,就是个傻子,而且长得非常丑,怎么能跟铁柱比?
巧儿一听火气一下子就升到了头顶,怒道:“娘,你把俺嫁给了谁?……南岗村的憨子?”
李寡妇说:“是啊是啊,憨子虽然憨了一点,可是有力气干活啊,咱家缺男人,图的就是憨子的力气,再说他爹是村长,家里条件好,你以后不会吃亏哩。”
巧儿一听更生气了,怒道:“俺不嫁,嫁也不嫁给憨子,娘,你怎么把俺往火坑里推呀。”
李寡妇说:“怎么能是火坑呢?憨子这孩子心眼实诚,知道疼媳妇哩。”
巧儿生气极了,抓起一个饭碗,咣当摔在了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俺不嫁!娘,你咋那么糊涂啊?俺跟个傻子咋过日子啊?再说他那么丑……。”
李寡妇知道巧儿一定不会答应,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冷冷说道:“这事儿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聘礼我都收了。粗柳的簸箕细柳的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男人也就那么回事,这事我做主了。”
巧儿气的脸红脖子粗,怒道:“反正我不嫁!死也不嫁,谁答应的谁去嫁,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寡妇说:“我就逼你了,你能咋着?”
巧儿气愤愤说道:“那俺就死给你看,这辈子除了铁柱哥,俺谁都不要。”
“你你你……你想气死我啊?”李寡妇往地上一坐,就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俺滴天啊--俺滴地儿啊--生个闺女不孝顺啊,老天爷劈了这个天煞的吧,日子没法过了,她爹啊,你带俺走吧----啊哈哈哈哈………………。”
李寡妇的声音阴阳顿挫非常的好听,跟唱歌一样,引得大街上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看。
巧儿是非常孝顺的,就怕李寡妇伤心,就上去拉她:“娘,你别哭了,起来吧,邻居们看着呢,你知道丢人不?”
李寡妇擦了把鼻涕:“有啥可丢人的?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嫁不嫁?”
巧儿咬咬牙说:“不嫁!”
李寡妇说:“那好,你不嫁是吧?不嫁我就死给你看,我找你爹去。”
李寡妇爬起来,拧了一把鼻涕,拉下了墙壁上的一条绳子,搬个马扎冲进了屋子。
来到屋子里,她踩着马扎,把绳子搭在了梁头上,这边挽了个绳子圈,一下把脑袋套了进去。两腿一蹬,李寡妇的身体就悬在了梁头上。
这一下可把巧儿吓坏了,魂飞魄散,怎么也想不到娘会以死相逼。
李寡妇吊上去以后,绳子紧紧勒在了她的脖子上,呼吸急促,四肢来回的踢腾。
巧儿吓得魂不守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吓得大呼小叫:“救命啊,来人啊,我娘上吊了,救人啊----”
巧儿这么扯嗓子一喊,大街上的邻居呼呼啦啦过来一大片,大家一看事情不好,一扑而上,七手八脚把李寡妇从梁头上弄了下来。
李寡妇使劲喘着粗气,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怒视着闺女问:“你说,你到底嫁不嫁憨子?不嫁,我还上吊!”
巧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弄得手足无措,所有的精神防线被李寡妇瞬间击垮,她只好含着泪说:“娘,俺嫁,嫁还不行吗?俺的命好苦啊。”
巧儿站起来跑进了自己的屋子,扑在土炕上嚎啕大哭,泪水把枕巾都弄湿了。
她没吃饭,在炕上哭了好久,眼睛红肿红肿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缀缀的沉。
天色黑透以后,她擦干了眼泪,走出家门,走向了赵铁柱家的医馆。
巧儿决定了,既然不能嫁给赵铁柱,也不能便宜那个傻子。
今天晚上俺就跟铁柱哥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只要俺怀上铁柱哥的孩子,娘就无计可施了。
夜已经深了,四处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虫鸣声,天上繁星点点,一闪一闪亮晶晶,虽然已经是春末夏初,可夜晚的天气依然寒冷。
来到赵铁柱家医馆的时候,铁柱还没有回家,屋子里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