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六革这个程度的大人物,其实早已刀枪不入,一切的言语攻击都不再入心。
可是肉体凡胎,总有弱点,总有不能触及的底线。
宁暖天真纯淡的模样下说出的话,还是做到了字字戳心,“……我也有外公,他老人家活着时虽然平凡普通,可他活的自由,自尊永在,甚至带到了地底下去。有的人就很不幸,年轻时在领导面前天天屈膝卑微,想必自尊也是没有的,每天做出一副奴才相……应该很不爽,不然也不会变得人格扭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自己成为那种盛气凌人,用权势欺压别人的人……好可悲。”
她这个“有的人”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陆六革听后,挑眉顿了半晌,从面前这张小脸上看到了一两分的桀骜,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浮现起年轻时的一幕幕往事。
画面可想而知,都不好看。
末了,他点头叹了一声,笑道:“小丫头,我们该走了,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
……
宁暖什么也没收拾。
怕上楼去收拾衣服的时候看到佑佑会难受,也怕霞姐担心的问来问去。
黑色轿车从东城湾别墅缓缓驶离,车子很新,压在薄雪覆盖的路面上,在初冬的夜色下折射出毫无温度的光亮。
雪还在下。
有越来越大之势。
司机在开车,副驾驶上是那位男秘书,陆六革西装革履的坐在车后座上。
宁暖把脑袋靠在车窗那里,闭上眼睛休息。
她在想……这似乎没什么可难过的,并不是什么大的悲欢离合。
商北琛不会娶别的女人。
这样想,她就满足,也就不难过了。
她也不会有别的男人。
所以商北琛是不是也能接受这样的局面……
分开住了。
但不影响还爱着。
同住一座城市,说到底……还是能见面的。
深碳色的宽阔道路上,轿车徐徐行驶,陆六革满面淡容的在跟什么人通电话,听上去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