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擦鞋师傅聊完,我脚下已有四五根烟锅巴,一时惊叹自己的烟瘾突然大了,担心自己终究要加入烟民大军,不过再聊也不会弄出名堂来,离开後去了新世纪广场乱逛一圈,最後去吃了碗肥肠面。
心说告花儿那龟儿半天没有消息,我索性就去了他上班的电讯公司那里,一进去看见办业务的客人很少,一个职员足以应付,其余员工就坐在那里玩玩手机,摆摆龙门阵(聊天),还有个傻儿竟在吃瓜子。
反正我上班的仓库管理严格,被组长发现你玩手机就是一顿骂,上厕所去久了都要他妈的被人质问,更不要说是吃瓜子了,我长期在这种工作环境下混日子,迟早一天会被逼疯,当然也跟傅滨聊过转工的问题。
我在电讯公司的大厅打了一转,没看见告花儿那龟儿的,而一些员工也认得我这张熟脸,有了默契,也不用过来招呼我,更主动帮我去後面休息室叫告花儿出来,我在大厅顺便看了几款新手机,很快告花儿就出来了。
告花儿一身职工西服,挂着员工牌,穿了一双几乎亮得可以照镜子的皮鞋,笑嘻嘻地走来,还给了我一拳头,打在我的肩膀上,痛得老子几乎想飞起给那龟儿一耳光,接着告花儿把我带到电讯公司外头的後巷子,一人一根中华点了起来。
刚刚抽了四五根,我嘴里已经习惯了烟丝味,只是万一成瘾,肯定又要被老爸说一顿,说我钱不会赚,烟瘾还他妈跟上了,我想了想就苦笑一声,这时告花儿就说:“你来得不是时候,刚刚我在休息室逗妹子,这个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前几天那个呢?你龟儿倒是混得潇洒,到底兵分几条路?”我虽然在调侃,但老实说也很羡慕告花儿有女人缘,告花儿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很受班上的女娃娃喜欢,个个要去亲近他,还有主动给他买烟抽的,甚至还有下了夜自习要请他吃宵夜的。
告花儿一副得意模样,对於追妹儿一事,实情没有透露太多,反倒很快换了脸色,认真起来,说:“覃洋答应了,细节也说好了,今晚八点沙坝集合,他的两条多伯曼都要牵来,我下班就回去牵「火炮」,晚饭就不聚了,你自己看时间过去沙坝。”
多伯曼犬不是善类,很多国家都规定禁止饲养,「火炮」一个巴斯特牛头梗肯定会吃大亏,我不明白告花儿跟覃洋这两个脑壳缺氧的人,为什麽偏要私底下约一架,里头还要承受一定风险,就是如果被人发现,告花儿跟覃洋参加下一季斗狗大赛的资格就会被及时取消。
说细点,这两个龟儿会不会被人取消参赛资格,我不是非常着紧,主要是我对「火炮」没有任何信心,一个连指令都听错的所谓斗犬怎会干赢臭名昭着的多伯曼犬呢?所以我一百个不忍心,还做最後努力劝了劝,但告花儿就是不听。
接着我说要不要一起晚饭,告花儿还是叫我自己解决,我追问下去,才晓得这龟儿原来是约了女同事一起烫火锅,本来我想加入,但话都没有说出口,告花儿就说不准我去当电灯泡,我理解他的重色轻友,跟他很快就散了。
接着我去了网吧打了几小时的老游戏反恐精英,账号和积分都原封不动,我好生欢喜,但隔壁一个小崽儿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又乱吐口水,弄得我玩游戏的心情一下减半,觉得一地口水他妈的很恶心,忍不了就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玩。
到了晚饭点,我老妈生怕我会饿死街头,要我去她的火锅店跟员工们一起拼桌子,我想都没想就去了,因为听说老爸去了县医院还没有回去火锅店,我心说老爸既然不在,就少了个人啰嗦,正好肚子咕咕叫,吃吃家乡味也好。
晚饭过後,火锅店早就开起了夜市,客人坐得满满的,我准备去沙坝跟那两个脑壳缺氧的龟儿会合,这时老妈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什麽时候回禹都,又是担心我是不是已经辞工了,够不够票子用,我听见就烦,几句敷衍了过去。
阳城打击摩的是很快就见效了,我在街上走了几圈都不见一辆摩的,一个人坐的士确实划不来,况且这个时间要的士师傅送我去沙坝,兴许师傅还不愿意去,因为那地方比新开发区都还要偏僻十几个街口,一般正常人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去那里的。
里头原因再详细一点,就是阳城曾经发生过碎尸案,受害者的尸块就被凶手埋在了沙坝一带,这件惨案甚至还被禹都的媒体详细报道过,而阳城人都避忌这段事情,一般人提都不敢提沙坝的名字,加上沙坝一带在几十年前到处是乱坟,我很不明白是告花儿智障了,还是覃洋那龟儿智障了。
接着我打电话给告花儿,那龟儿已经潇洒完了,也不知道哪里坐的车,说正在往沙坝赶,让我快点过去会合,我这人就是急性子,着急起来方寸大乱,本来有想过不去观战,但让告花儿一个人去沙坝我确实放心不下,最後才给的士师傅说了很久,愿意加钱才让我上了的士。
虽然已经夏末,我在沙坝下了车後,四周一片荒凉,新发展区那边的光线完全照不过来,我当时就後悔应该带上电筒,等一会儿的士走了,没有车灯照亮,四周肯定是一片黑暗,而的士师傅收了车费後,还故意看了我几眼,又开了句玩笑:“小夥子,玩得这麽刺激啊?宾馆钱其实一点也不贵。”
我笑了几声,笑得很无奈,的士一离开,我就忍不住发慌了,四周的杂草被夜风吹得哗哗响,声音听起来令人发毛,当的士的引擎声都听不见後,我简直是抓狂起来,连忙拿出手机开启照明功能,藉此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