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洛王爷便乘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阴沉的气息,方才下朝,回府的路上便听到了这个消息,就连身上的朝服都未换下。
虽说已经是逐出家门的女儿,可他始终无法切断亲生骨血的联系。
洛王爷刚一进门,便听到了洛樱雪的抽泣声,她坐于太师椅上,一手掩面,泪痕花了脸上的妆容。
“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救救我。”
洛樱雪从椅上起身,上前拉着洛王爷的衣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嬷嬷,这个阵仗,不知小女究竟犯了何事?”
洛王爷这一路上也只是听说公主府有人行刺,洛樱雪暂时被扣了下来罢了,可如今看来,她却是惹上了大事。
嬷嬷冷哼一声,指着地上的尸身道:“你看看,这可是你们洛王府的人,洛樱雪派人行刺公主,这个罪名,哪怕是你们洛王府,也无法担待。”
此时,沉默已久的谢钰煖起身开口:“早就听闻洛王府的小姐善妒,没想到今日真的见识到了,好在我的人出现的及时,否则现在我已经横尸此处了。”
谢钰煖的脸上写满了愤懑二字,显然已经将罪名完全落在洛樱雪的身上。
洛王爷的额上慢慢的暴起了青筋,刚要动怒之时,洛双宜凑了上来,一手抚着他,轻声道:“爹这是被樱雪的事情给气坏了吧,等会老毛病又要犯了,不如先到后面去歇息片刻。”
洛王爷和她四目相对之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微微颔首,正要往后头走去之时,嬷嬷却伸出手来,拦住了二人。
“今日洛樱雪犯下如此大错,和你们洛王府脱不了干系,洛王爷难道想要就此脱身?”
嬷嬷的语气也开始蛮横了起来,毕竟已经人证在手,她才是占理的那个。
洛双宜冷笑了一声:“嬷嬷,你莫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我刚刚说过了,父亲身体不好,方才这事,已经让他气火攻心了,若是不稍作休息,等会出了问题,你能担待得起吗?”
不管嬷嬷究竟是受到了太后的什么旨意,在明面上,她还是应当要敬重洛王府才是,更何况,方才他们的要求并不过分。
“爹……”
就连洛樱雪也急了起来,她和洛双宜一向不和,若是真由他在父亲的耳边吹风,今日这事,怕是要闹得更大。
洛双宜也不顾嬷嬷在说什么,径直的搀扶着洛王爷到了客房里。
洛王爷进门之后,第一时间开口问道:“现在这事闹的,我们如何才能把樱雪给带走!”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似乎早已忘记了当日洛樱雪所犯下的过错。
洛双宜的神情淡然,自那事之后,自己早已将洛樱雪判出了洛家,所以今日她出事,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看陌生人的热闹罢了。
唯一值得担心的,便是这件事情极有可能牵连洛府。
“父亲,事到如今,你要想的,不该是如何救出洛樱雪,现如今的局势,你早应该看明白了。”
洛双宜极为隐晦的点了一句,而后见父亲仍是闷声不说,她接着解释道:“你想想,如今世子和樱雪恩爱有加,出了这个事情,其实他才应该是第一个出面来解决问题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爹应该比我懂才是。”
其实洛樱雪要是省心,并非如此歹毒之人,不论是出了何事,洛双宜都将首当其冲,可是既然她心中不仁不义,洛双宜自然不会以德报怨。
“这件事情发生的蹊跷……”
洛王爷刚想要给洛樱雪辩护两句,洛双宜便及时的堵上了他的嘴巴:“蹊跷的话更好,要是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那等事情查清之后,自然是会放人的,我不认为洛樱雪会被这种小计给搞垮,倒是我们洛王府,如果在这个时候和公主作对,今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这位嬷嬷代表的是太后的立场,现在看来,她在咄咄逼人的同时,似乎也已经预示了太后娘娘接下来的心意。
洛王爷在官场上纵横多年,心里头自然是清楚的,这次的刺杀,牵扯到的事情,绝不简单。
“这位公主,和其他的和亲公主有所不同,想必爹爹已经感受到了,就连皇后,都特意将她安排在了当初安宁公主所住的府上,父亲,这些事情,女儿只是挑明了说而已,其实你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洛双宜咄咄逼人,几乎是已经将洛王爷逼到了绝境,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我知道你对她心中有恨,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被扣下呢。”
洛王爷的心中始终有一处软肋,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缩在了一块,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之所以仍然挣扎,不过是想要从洛双宜的口中,听到可以宽慰自己为人父的心罢了。
洛双宜的心中发寒,洛樱雪一次次的设计陷害自己,每一次都是冲着她的性命来的,他在饶恕洛樱雪的同时,无疑是对自己的又一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