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此时发兵北上攻伐郭汜,则于主公有三害,若是让出宛城与郭汜议和,则于主公有三利。”
刘表听闻蒯良话语身子微倾:“哦!却不知是那三利那三害?”
蒯良轻捋髯须:“主公,郭汜此番虽败于长安城下仓惶出逃,然其部众多为西凉羌胡悍卒久经沙场,战马优良将士悍勇,其实力虽大损,却尚有一战之力。”
“而吾荆州将士虽带甲十万良将千员,却鲜有征伐疏于战阵,再加之前番与孙坚一战折损数万,此时若举兵北伐郭汜,虽能胜,吾等必然损耗极大。”
“郭汜仓惶而来,一无粮草二无城池,吾等出死力击之,损兵折将耗费钱粮,获胜之后却一无所得,此乃第一害。”
大堂众人皆听得暗自点头,正如蒯良所言,郭汜如今就是块一丁点肉都没有的硬骨头,若是硬要去啃,那肯定得嘣掉几颗牙,北伐郭汜完全就是得不偿失之事。
见众人点头,蒯良接着道:“吾等虽斩杀孙坚,然吾观孙坚之子孙策亦非等闲之人,今其投到袁术麾下,颇得袁术喜爱,如若吾等与郭汜鏖战不下,难保孙策不会攻吾荆襄,此乃第二害!”
“今西凉余孽李炎霸占京师,李炎此贼野心甚大,待其在京师稳住跟脚必然兵出四方征伐各州,而郭汜乃李炎死敌,敌人之敌便是吾等之友,此时北伐郭汜无异于杀援助贼,将吾荆州置于李炎刀斧之下,此乃第三害。”
刘表听得大点其头:“子柔所言甚善。”
蔡瑁虽心中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蒯良所言的确是事实。
“反之,若是让出宛城予郭汜屯兵,一则吾等无需损耗钱粮兵马,二则可保荆襄九郡安稳,使周边诸侯无可趁之机,三则可使郭汜为吾等所用,抵御北方之敌,为主公守护荆北门户。”
“和则两利,战则两伤,且请主公思之!”说罢蒯良再次朝刘表拱手抱拳。
刘表面露笑意,抬手虚扶蒯良道:“子柔所言大善,便依子柔之计行事。”
“主公英明,即使如此,便请主公选一员良将统领五万兵马即刻兵发宛城。”
蒯良此言一出,大堂中众人无不愕然,蔡瑁回过神来之后冷哼一声:“大胆蒯良,尔既劝主公与郭汜议和,今又说要即刻兵发宛城,尔焉敢如此戏耍主公乎?”
见众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蒯良微微一笑:“主公容禀。”
“郭汜乃董卓余孽,其人狼子野心,部下将士虽骁勇善战,但却残暴冷血,主公若单只给予城池钱粮怀柔待之,时日一久,此贼必对吾荆州生出觑窥之心。”
“故而还需主公示之以强,刚柔并济,如此郭汜必然为主公所用而不敢生出二心。”
“如此甚好。”
“蔡瑁听令,吾令你为大将,即刻统帅五万将士兵发宛城,万不可失了吾荆州威风。”刘表对蒯良赞叹一声,当即便给蔡瑁下了将令。
蔡瑁虽然得以领兵出征宛城,可心中却别提有多腻歪了,如今到好,计策全是蒯良定好的,自己反倒成了吃力不讨好跑腿的。
然宛城之计事关荆州大局,蔡瑁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上前接了刘表令牌。
在蔡瑁统兵聚将率领五万甲士浩浩荡荡过新野直奔宛城之时,郭汜亦疾速行军往宛城赶来。
“报……”
“禀主公,荆州细作来报,蔡瑁已领五万大军兵发宛城,如今已过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