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在包扎好腿上的箭伤之后迅速离开了吕布的营帐,回了他自己的队曲报到。虽然他很想跟吕布和田崇等人深入结识一番,但却不敢错过营中点卯,不想被记入伤病名策。
汉军对伤兵的管理十分的无情。如果因伤不能参与作战,会被扔到后勤辅兵的医护队中自生自灭。虽然名义上会安排医士给伤兵们进行医治,但整个汉军中只有寥寥三四名医者,能不能在死前轮到给你医治只能靠运气。
田崇在高顺离开之后也向吕布告辞,带着田楚回了自己军帐,准备接受点卯。
两人走出不远,田楚悄悄跟父亲问道:“王军侯死了。你说吕布能不能升军侯?如果他升了军侯,父亲是不是可以接任督伯?”
田崇叹息一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能保住性命再说吧。”
“鲜卑人不是被击退了吗?如果不是扶余人突然从旁杀出,我们早就灭了檀石槐了。”田楚不以为然的说道。
田崇将田楚拉到一处角落,轻声叮嘱他道:“好好记住阿齐交待的保命之术,务必活着回返村寨。你这就去找田老三(负责管理马匹的南河村寨轻车首领),悄悄将我们备用的母马牵到军帐旁边来。从现在起,以马奶代替食物,将食物节省下来存在手中。另外让田老三通知田岳,把田氏子弟悄悄集中起来,一但大军溃败,立刻跟你一起逃命。有四匹母马的马奶供应,足够你们逃出大漠。”
“大军溃败?逃命?”田楚心中一惊,目瞪口呆的看向父亲。
“你以为鲜卑人为什么撤退?那是因为他们和丁零人、扶余人建立了同盟,完成了对我们汉军的四面包围。我们已成瓮中之鳖,后勤补给断绝,还能坚持多久?”田崇久经战阵,对于汉军面临的困境,已经了然于胸。
“我去通知族叔,那您呢?”田楚有些不安的询问父亲。他听父亲的语气,似乎有些诀别的意味。
田崇有些愤恨的说道:“阿鲁和阿卫都死于射雕手箭下,你不觉奇怪吗?整个鲜卑军中,得射雕手称谓的人,不过三个,都是檀石槐亲军的万骑长。我猜他们之所以盯上了我们,是因为吕布射伤檀石槐的时候,我们三人就挡在吕布身前掩护。如果不是高顺相救,我也早被他们射死了。所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我要引开射雕手,不然谁都走不掉。”
“父亲!这不行。我不能抛下你。”田楚急忙反对。
田崇瞪了田楚一眼,喝斥他说道:“混帐子。你敢忤逆不成?按我说的做。你回到家中,好好侍奉你母亲。家中之事,要多听阿齐意见。他年龄虽然比你小,但见事长远,颇有智计,定能重振田家。”
田楚无奈的答应下来,但心中默默做出决定,决不会抛下父亲,独自逃命。
在田家为逃亡做着准备的时候,其实大多数汉军也在做着同样的打算。都是常年征战的老兵,能够看出汉军身处险境的人车载斗量。
吕布在将田崇等人送走之后,也开始计划着如何逃命。他也同样想到了射雕手的威胁。
他在撤退的时候,凭借马快逃过了鲜卑军的追击,但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射雕手的存在。因为在他逃出后军的时候,有三箭精准的射向他的后心、头颅和脖颈。他猜测那应该是射雕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