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芳意外流产,心情更加低落。在为檀石槐送葬之后,不愿与任何人见面,也不愿与任何人交谈,整天拉着娥元枯坐在帐中,向她学习萨满经文。
田齐在檀石槐葬礼结束之后,几次前来求见,赫连芳始终闭门不纳。
尉迟氏虽然恼怒田齐打断娥元送药,但见两人如此,也不免有些担心。她耐心劝导赫连芳说道:“你不幸流产,督尉必然也很伤心,你何必再与他置气。”
赫连芳手捧萨满经,淡淡的对母亲说道:“我欲拜师娥元,事奉诸神。”
尉迟大惊,急忙阻止:“不行。”
“母亲。我意已决,断无更改。不如此,我心难安。”赫连芳说完,闭目默背萨满经,向诸神祷告,再不理会尉迟。
尉迟望着女儿一脸平静的模样,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暗暗想到:赫连芳误杀父王檀石槐,满心愧疚和懊悔,又再遭失子之痛,心死如灰。或许只有跪拜于诸神面前,才能让她不再胡思乱想,才能让她抛开悲痛懊悔,安静的活下去了。
尉迟氏默默点头,起身出了营帐。她来到帐外,叫过田齐,迟疑的说道:“阿芳打算拜娥元为师,献身诸神,以为萨满。督尉之封,授自王令,不必更改。你可另娶贵女。”
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那般发展,田齐心中暗喜,但面上依然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向尉迟氏行礼说道:“能得居次看重,委身下嫁,田齐之幸。但事已至此,田齐有何颜面自处?还请阏氏体谅,放田齐南归。”
看到田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尉迟氏轻声一叹,安慰田齐说道:“督尉有大功于国,何出无颜面自处之言。你先回府休息吧,我会与大王商议,另选贵女为督尉良配。”
田齐故作灰心的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请阏氏不必再为田齐婚配之事费心。田齐告退。”
尉迟看着田齐伤心而退,内心为女儿暗自欢喜。她刚才有意出言试探,田齐的反应让她很是满意。看来田齐确实对赫连芳动了真情。
尉迟回头望了望赫连芳的营帐,暗自想到:让女儿暂时跟随娥元事奉诸神也不错。等她心绪渐平,淡忘此番惨痛,再出言相劝,让她与田齐重聚便是。
尉迟拿定主意,转身离开,来到和连王帐,与他商议。
尉迟来到王帐营地之外,守帐侍卫行礼甚恭,却有一人面色慌张,转身即走。尉迟心知有异,不由暗怒。她不等侍卫入内通报,直接带领侍女闯入营地,直奔和连大帐。
尉迟接近帐外,隐隐听到帐内传出女子娇呼之声。和连得亲信报讯,急忙从床榻上爬起,匆忙穿好衣服,跑出帐外迎接母亲。
尉迟见和连衣衫不整,满身酒气,冷哼一声说道:“你父王丧期未过,王庭诸多事务积存,东西两部与丁零、扶余关系紧张,大战一触即发,你竟然还有心沉溺于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