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景仁宫的路是一条点着灯笼的大道,而江予月在原本该拐弯的位置,又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停在了武圣殿外,那是陛下登基之前他们在宫里所住的宫殿。
整整一年,也留下了不少的回忆。
江予月抬脚走了进去,守在武圣殿的宫女早已等在殿外:“参见皇后娘娘。”
武圣殿里点着几盏红灯笼,是她搬到景仁后便不曾有的明亮,此刻俨然是精心布置过,等着两位主子前来。
她看了一眼隐约可见的纱幔,“你们都退下吧。”
“喏。”
江予月让素胭等人也留在了殿外,独身一人往里走去。
里头自然还是奢华大气的,只是没有了主子,有些冷冷清清。
江予月坐在石阶上,走了一段路,被风吹醒了酒意之后,她已经清醒了许多。
这回贺潮风误会自己,她竟一点也不想为自己解释。
就连她自己,在秦望舒说完了那些话,做了一系列事情之后,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安排的此事。
若是她真的想借用一个机会让女子如朝,又知道秦望舒在舞姬其中,那么她想出来的法子,一定与秦望舒此刻做出的事情相差无几。
既可以试探朝臣的心思,若是引起反骨,也可处置了秦望舒平息此事。
秦望舒本就是罪女,这样一来众人也只会觉得她是在记恨皇家。
并且,‘朝堂上需要皇后娘娘这样蕙质兰心的人’这句话也会深入朝臣心中。
皇后娘娘自然不可能入朝为官,那么,朝堂上需要的,可不就是比男子细心些的、心思更柔软些的女子入朝为官?
“本宫竟没看出来,秦望舒是这么惠智的女子?”
江予月对着天边明月,低声呢喃。
只可惜贺潮风没有要追责自己的意思,才导致秦望舒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就已经被摔成了粉末。
朝臣们因为陛下所为,不会将此事与自己关联在一起,可陛下觉得此事是她所为,才最让她失落。
想了这么多,江予月此刻还是只能看着明月苦笑。
事实就是,她在秦家被抄家之后就没再听闻过秦望舒的消息。
江予月沉思片刻,又蹙眉看向脚尖的位置。
原本还给贺潮风准备了别的贺礼,眼下看是用不上了。
她准备坐在这醒醒酒,回去之后最好贺潮风已经睡下,等明日她亲自去审问了秦望舒,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此事只是她想报复皇室所为,倒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