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5，6，7，……”
路远一边在辣雾中潜行，一边给咳嗦声们送去让他们解脱的弹丸，一边计算着信息列表里的击杀记录。
不过这些，最多只占用他精力的三分之一。
他并没有忘，阴影中还潜伏着一只獠牙凶厉的毒蛇，正等自己露出破绽，给自己那致命一击。
{都说狙击手十个有九个是蹲坑大师，忍耐力好的不得了！哼，我都故意送出四五个破绽了，居然还不咬钩！}路远继续收割之旅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要知道，空间里还有个人需要他救治呢！
虽然射穿妮娅肩胛骨的那颗子弹，因为那地方恰好在防弹衣薄弱处，所以弹头并没被留在身体里。
但是被它击碎的骨片，却还留在妮娅身体里，需要尽快手术取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整个受伤过程中，妮娅的主动脉等致命部位并没受伤，否则路远现在也不敢留在外边继续战斗，早就开始对她的极限抢救。
不过也正是这一枪，让路远确认，对方不是玛德拉索的枪手。
简单说，对方的这一枪，打在一个只穿日常装的人身上，只要不是要害部位，因为其子弹侵彻力或者穿透力过强，虽然会对受伤部位造成严重伤害，但对人体的整体杀伤并不大。
就好像路远一支穿甲箭，射中某人的胳膊一样。也许对方的胳膊就此废掉了，但是人多半还活着。
但是，同样这发子弹，在穿透三四级防弹衣之后，因为侵彻力消耗过多，就会在进入人体后产生严重的空腔效应，从而使人体受伤面积大幅增加。
还是一支箭射中胳膊，不过这次，这支箭居然好似爆炸一样，将整个胳膊的肌肉组织血管等全都损伤到。
依旧是废了胳膊，但除此之外，还造成了伤者的极速大出血，也会有严重的生命危险。
玛德拉索卡特尔的日常敌人，要么是连防弹衣都不怎么穿的其他帮派，要么是只穿二三级轻型防弹衣的LSPD或者DOA，不大可能会养这么一位使用高侵彻力子弹的狙击手。
{哼，是你，对吧？我知道肯定是你！想必你也认出我来了？如果你看到了我救人那一幕的话！}路远心中继续碎碎念着。
{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第三次？第四次？}
{黑甲的狙击手！暗鹫！}
随着枪声越来越稀疏，辣椒粉催泪烟雾弹逐渐散去，别墅附近的局势也逐渐清晰。
察觉到自己的保护层在消散的路远，此时也赶忙躲到房屋墙壁下，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少暴露在外侧。
若是没引来那个狙击手，却被还幸存的卡特尔枪手围堵上来，那就难受了。
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掏出魔法药剂，开始用探测生命魔法来确认场上还有几个活人。
不过现在，那药剂早就被他用完了不说，就连勉强能拿来对付的其他魔法派系的药剂，也都不剩什么。
索性他有【危险感知】，尽管不如主动出击的探测生命好用，但至少能托个低。
越来越淡的迷雾中，之前此起彼伏的咳嗦声，已经被若有若无的哀鸣以及干咳取代。
显然幸存下来的都是些聪明人，知道大声咳嗦，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只是这种情况反而让场上的气氛越发诡异。幸存的卡特尔枪手不敢出声，怕引来路远。
路远躲在角落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引来枪手和狙击手的双重攻击。
那狙击手，却不知为何，就是不出现。
梳理了一下场上的局势，路远发现，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他是来做什么的？他只是来救妮娅的。或者说，把她带回去。
现在这个目的达成了吗？
达成了一半。至少没有生命危险的妮娅，就在他工作空间里躺着。
那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干掉马丁玛德拉索？那是妮娅的目标，不是自己的。
如果自己有机会的话，并不介意顺手帮她一把。不过眼下这局面不太可能成功，那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