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升坐在案牍前,老师爷坐在一边。
“大人,这事……”
温远升烦躁的推开堆在眼前的书籍:“这京都的瘟疫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一个豫王造反。你说那严淞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严淞是密谍司的人,谋逆造反的事本来就归密谍司去管。
这豫王造反可是大事,现在掺一脚进去,万一豫王度过了这个难关,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记恨上大人。
依小的来看,大人不如以瘟疫的事要紧繁忙抽不开身为由,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就算这事以后被陛下提起,陛下和太后也不能怪罪到大人的身上,就算要怪罪,也是几句训斥。
大人应该感谢这一场瘟疫来得及时。要是没有瘟疫,这烫手山芋就想扔也扔不掉。”
温远升拍了拍大腿,急得眼里都快冒火。
“说的是轻巧,豫王与本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本官是怕豫王一旦扣上了谋反的罪名,本官也要身受牵连。”
师爷当然知道温远升和豫王那一点事。
“大人莫急,这件事还没有定局,或许还回旋。就算豫王谋反的罪名定了,跟豫王往来最密切的还不是大人,这上面还阁老,邵大人,朱大人,高大人,济王府。
朝廷真的要彻查此事,怕是大半官员都要受到牵连,法不责众,陛下刚登基,眼下瘟疫肆虐。
大人到时候只要见风使舵,这是非黑白还说不定。
大人难道不觉得严淞此举有些出乎反常吗?查谋反的事一向归密谍司管,严淞是密谍司的掌令,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严淞知道,还要大张旗鼓的将豫王的事告诉丞相和大人。这事我就等于打自家的脸吗?”
温远升心里的烦躁慢慢消去不少,听一番话,细细咀嚼,有些眉目。
“对啊,江司首跟豫王也有私下来往。江司首怎么会让自己的徒弟去捅这样的娄子。”
师爷靠近一步:“严淞怕是跟江司首早就离心了。
江司首上次下江南查案,带的是袁望淳,江司首和袁望淳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严淞禁足思过。那说明很多事情江司首都只让袁望淳去办。
江司首还有几年就可以告老还乡,这司首一职还不是从两位得意的徒弟中选。
江司首先前种种行为,不就是摆明着告诉别人他选中了袁望淳。
袁望淳这段时间跟各路官员都来往密切,上一段时间还送了一个小妾给朱大人。
袁望淳与严淞早就是因为司首一职,面和心不和,这严淞自然是不甘心。江司首不捧他,那他就得另辟出路,博得陛下的关注。
要是豫王谋反落实,这严淞得了陛下青眼,平步高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师爷抽丝剥茧说的头头是道,温远升眉头一蹙。
“那本官还得讨好他?”
“现在讨好言之过早,大人不如就坐观局势,要是豫王败局已定,那严淞真的得了陛下青眼,到时再与严淞结好也不是不可。
要是到时候严淞得势,这豫王党羽是谁,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温远升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能这样。”
夜里,严淞走在幽静大街上,南羌站在柳树下面扔了一块石头。
严淞看了过去,步子挪动,南羌笑道:“恭喜严大人,贺喜严大人。怎样,我送给你的这份礼物还满意吧?”
严淞警惕看着四周,南羌不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