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云眯着眼足足等了五分钟,没见到一个孩子出来,甚至连一点儿声响都听不到了。老头人老成精,马上就觉出了不对味儿:没有哪家娃子能如此忍耐三五分钟不动的,更何况现在又是夏天,草棵里蚊虫、咬虫可不客气,细皮嫩肉的小娃子能耐得住?!不对头啊!
“咳哼——,那个谁啊?小邱呢?眨眼天就黑了,地里的西瓜还不抓紧了浇水?多去点人,动作快点!”老头装作浑然不知地起身喊道,骂骂咧咧地一边嚷嚷着,一边咵咋咵咋地扇着蒲扇。
“啥?孙老让给西瓜地浇水?哎呦,麻溜的,操家伙!”指导员邱耀祖接报就是一激灵:在这个人数杂沓的困龙峪里,哪里还有什么西瓜噢!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暗语,代表有鬼子来了啊!招呼一声,除了一个排留守外,他和三中队长杨格彦各代一个排出门左右绕了出去。三个五个的队员零落地往外出,武器要么搁在篮子里拎着,要么放在挑子里挑着,有的甚至干脆赶着驴车把机枪掩盖着拉了出去。
“磨磨蹭蹭的,不怕天黑下来啊!”老头看看人出来的差不多了,该到位的也在百十米外就位了,这才伸伸懒腰站起了身。他知道小鬼子特战队的家伙多少都学过一些中国话,所以,不得不使用暗语。慢慢的蹲下身,借着拔鞋子的当口,老头手上已经摸着了三块小石子了。
摇着蒲扇,孙行云步履蹒跚的绝对像一个乡下老朽的糟老头,慢吞吞地走到沟壑边上,装作在路边撒尿,其实侧耳仔细聆听着下边鬼子的动静。从粗重的呼吸声中,他判断出这里只潜伏了两个人,而且判断出了他们的方位。
“哎呀——”,装作一跤跌下浅沟,孙行云嘴里惊呼着,人已到了半空,眼中精光闪动,再无半点老态龙钟的神态。他抖手就把两颗石子射了出去,手掌心还扣着一颗,准备应付不备。
“啊,呃——”两个鬼子兵再也想不到这支那的糟老头能突然变身,甚至连枪口都来不及调转,就被石子打在了颈脖动脉上。激越的石子几乎不亚于子弹的威力,直接穿透动脉,打出一个龙眼般的大洞来,一股血箭飚飞,眼瞅着是没了活路了。
“孙老,留活口啊!”尽管天色已擦黑,但邱耀祖还是看到了晚霞里的两道血箭抛洒了出来,忍不住喊道。
“大头子在后面呢,你们动手吧!”孙行云落地就是一个标准的“燕子三抄水”,轻松将两个鬼子的冲锋枪揽到了手里,左右各一支,猫在了沟边上。这滑溜的连贯战术动作,恐怕队里号称第一高手的卢克申见到也要喝一声彩的:老爷子真真是老当益壮啊!
“哒哒,哒哒——”清脆的花机关频频打出短点射,六十多个包抄到位的特战队员一步步搜索合拢,将这边分作接应和指挥的两小伙鬼子全部拿下。
“说吧,你们的目标是什么?一共有多少人?”还真抓了两个奄奄一息的俘虏,杨格彦亲自动手审讯,这两个家伙是被手雷震晕了才落的网,被捆扎成了粽子一般,倒也没法自绝了。
“八格牙路,草恁娘——”小鬼子怒目相向,居然还学了地道的河南名骂,“老头子,大大的坏!”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要杀......就杀吧!”这又是一个坚挺的,目光凶狠但气息却不稳了!
“整吧!这帮龟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俺们也见识见识东洋的好汉的骨头有多硬!”邱耀祖挥挥手道。中王纵队里没有什么感化教育一说,所有的认识那就是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所以即便是指导员也对向鬼子动刑没有一丝矫情。
其实压根也没有用到什么老虎凳辣椒水,更谈不上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只不过在鬼子伤口上撒了点盐,对鬼子的丁丁比划了几下,这两鬼子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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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打枪?怎么个情况?”后山的枪声一下子惊动了庄子里的队伍,特别是自卫队的警卫连肩负着保护首脑机关的重任,队副袁人龙拎着盒子炮,冲到了大门口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