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如期而至。
因为花宴过后,临渊与浮生就要离开了,所以南宫年和陆川夫妇决定趁着今天晚上再好聚聚,便决定结伴游玩。
虽然有心挽留,但他们却知道临渊和浮生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他们也必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因而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心中过了一圈,并没有人真正开口挽留。
夜色将至,临渊等人出门,与约定好的南宫年一起上街游玩。
洛阳城的花宴其实就是菊花宴,城中不少爱好菊花的才子佳人都如约而至,给洛阳城平添了一分繁盛。
浮生和雾初柔小心地扶着田安安,其实他们都不愿意田安安出门,盖因她现在的月份已经大了,花宴上人又多,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奈何田安安非闹着要来,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好歹也是个剑客,没有那般娇弱,才八个月算什么,就算自己快临盆了也一样能握剑杀敌”,吓得陆川心脏都快停了,却又不敢上前说让她不去,不然他还真怕这位孕妇拔剑跟他来几下。
还是雾初柔见她气色红润,丝毫没有孕妇怀孕已久,挺着大肚子的疲惫和苍白,这才让她出门的,只是她必须要在他们身边,不能随便离开他们的视线,不然陆川还不得疯啊?
雾初柔看了眼浮生,笑道:“怎么不开心?是因为要离开了吗?”
浮生低低地“嗯”了一声,道:“我舍不得初柔姐姐,也舍不得安安姐姐。”
雾初柔和田安安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后者笑了,摸了摸小姑娘沮丧的脸蛋,问道:“你舍不得我们,那你就舍得你家公子了?或者,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我们,就干脆留下来,不要你家公子了,如何?”
小姑娘气呼呼地把她的手从脸上拿开,不开心地道:“不如何!我只要我家公子。”
两个女人都笑了。
“其实,临渊公子真的很为你着想的,为了你,不爱管闲事的临渊公子插手了麒麟山庄的事,甚至还以往生阁的名义来震慑那些对麒麟山庄不怀好意的人。”雾初柔轻声道,见浮生诧异地望着自己,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临渊就是往生阁的阁主一样,笑着摇摇头,“往生阁是什么地方,身处江湖的人清楚得很。”
“在江湖上,消息是传播最快的。初识你们时,我的确没有往那方面想,可是陌寒对临渊公子的态度以及他提起临渊时的那种忌讳莫深的语气,很容易就能让人猜到。再加上那晚他震退魔族,我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初柔姐姐难道没有怀疑过我们吗?”浮生不解地道。
雾初柔道:“当然怀疑过。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血玉麒麟而来,可你们在麒麟山庄待了几天,却没有半分要打探血玉麒麟的消息的心思,我就放下了对你们的猜疑。浮生,不要生临渊公子的气,他不是凡人,行事必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为难他,便是在为难你自己。你应该不舍得见他为难吧?”
浮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公子很早之前就想离开,因为他看到了你们的未来。他怕我不舍,想趁我对你们感情还未深之时带我离开,是我让他非要留下来的,这是我第一次做出让他为难的事。”
眼见小姑娘的情绪又要低落了,田安安突然说道:“我在江湖上虽然名气不如初柔,却也多多少少有些名声。当年陆川想要娶我,我不愿意,就没有答应他。”
浮生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那你后来又为什么答应了呢?”
田安安摸着自己的肚子,低眉淡淡一笑,提起陆川当年为她所做的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温柔,淡淡微笑道:“那一年,我不小心遭奸人所害,受了重伤,他一路尾随着我没有现身,因为他知道我性子高傲,绝不会乐意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呈现在旁人面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我才拒绝了不久的男人。”
“他将所有对我出了手的人全部斩杀,然后跟着我将那些对我不怀好意之人尽数解决了,我一开始不曾发现他,直至那日我小日子来,因为受了伤又寒气入体,肚子疼得不行,他见我疼痛难忍,无法再继续在暗中隐藏下去,便现身为我取暖。”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跟了我半年有余,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罢了。看着他笨拙地去和大夫询问女人小日子来了要注意的东西,我想,我为什么还要再拒绝他呢?这样一心为我的男人,我何苦再把他往外推,所以,我答应了嫁给他。”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眼里的笑意带着几分揶揄:“自我怀孕以来,我折腾了他不少,我其实是在害怕,我怕我怀孕后他就会嫌弃我,所以一个劲儿地瞎折腾,心想着他要是受不了我,干脆一拍两散,各过各的。可没想到他硬是受了我的无理取闹,却没有半分抱怨。此生我能遇到他,也是我的福分不是么。”
浮生和雾初柔默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陆川,心里对他有些同情,心说原来陆川这几个月都白折腾了,应该早早地表明决心,这样就不会被患得患失的孕妇折腾了不是。
浮生瞅了眼雾初柔,脆生生地问道:“那初柔姐姐呢?我看陌寒少侠心悦于你,你对陌寒少侠也是有感情的,可为什么你们认识五年了都没有成亲呢?”
没想到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小姑娘竟然开始八卦起来了,雾初柔哭笑不得,却还是诚实地道:“我和陌寒不像陆川与安安。我和陌寒的身上都背负着重任——他有他父亲的血海深仇未报,我有守护麒麟山庄的职责,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了,不一一去完成,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谈成亲一事呢?”
“但是你们可以隐退江湖啊。”浮生苦恼地扒了扒头发,“不是说,只要退出江湖纷争,就不再是江湖中人了吗?”
雾初柔对于这个话题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其他。
相比较前面三个女子的对话,慢悠悠地落后于她们的几个男人说的事情就要轻松多了。
其实南宫年还是有些不明白临渊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的,他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想到了自然就会问。
瞥了他一眼,临渊将眼神落到前方的浮生身上,目光柔和不少:“在洛阳城待得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如果不是因为浮生,两天前临渊就已经带着浮生离开了——临渊之所以答应过了花宴再离开,完全是因为浮生。
他看得出浮生很舍不得雾初柔他们,既然如此,那就多留两天。
浮生和他不同,浮生是姑娘家,年纪也小,对一些感情方面还有许多的不成熟,虽然这也是让临渊最为头疼的地方。
他并不希望浮生投入太多的感情在那些陌生人身上和不相干的事情上,可是看到她对人如此真诚的模样,他又舍不得让她改变。
这世上的人与事,皆是上天注定,即便是他也不能随意改变,陌寒有他们要做的事,而他们则有自己的路要走。
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南宫公子有些不服:“临渊兄,为何我每次问你问题的时候,你都要这般敷衍我?”
斜了他一眼,临渊公子很是不客气地道:“跟猪脑子说话不需要那么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