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的最高气温有时候能达到三十五度,特别是在六月份的时候,在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余瑶的资金到位,方义成和周万能商量,把永兴村北面还有的两百多亩地包了下来,准备盖厂。
孟伟在这个时候也拿来了五十万投资,方义成当然接受了下来,以老规矩年底分红。但孟伟是要承担风险的,这一定见孟伟心里很清楚。这几年来孟伟在方义成身上的投资都得到了有效回报,所以孟伟觉得方义成还是有商业头脑的。
决定建厂的那几天方义成忙得不可开交,余瑶亲自来选择厂址,其他村子也都在争取方义成这块“肥肉”,可惜方义成还是愿意把厂建在永兴村。这样一来,又可以为永兴村解决剩余劳动力的问题。这是一次惠民的实事,周万能对此十分看好,在土地租用问题上,免起了方义成三年的费用。
然而,以李宽仁为代表的“要钱组织”逐渐壮大,背后又有陈桂兰出谋划策,没到几天的功夫,村子里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除去一部分人觉得他们是眼红之外,李宽仁为首的十几个人纷纷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要求方义成给每户人家至少拿五万。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方义成赚那么多钱也花不完,不如拿出一分来分给乡亲们。永兴村里的人谁不是方义成的长辈?他能带着唐家发财,又给周晓雪出钱读书,就能给每一户人家发点钱。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周万能是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好说歹说之后,无奈之下还是找到方义成商量对策。当他来到方义成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已经输掉了气势。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方义成说,“我可以拿这笔钱,但是我不能养白眼狼。村子里的人想要发家致富的,我没有蚕房可以盖,我没有地方可以租,厂子困难的时候我借钱也要把蚕农们的蚕茧全都收上来,保证养蚕户不亏。现在有的人要我方义成白拿钱出来,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周二叔,换你,你会拿钱吗?我可以拿钱出来修路,拿钱出来修河堤,村子里谁家里困难了,跟我说让我接济一些,我都可以,光要钱?不行!”
方义成说得也是实话,周万能说:“这些人就是眼红你赚钱了,可是又不想劳动,大热的天在桑树地里采摘桑叶,这个苦不是谁都能吃的。蚕房里要保证恒温,换我我都不一定能待得下去,李宽仁是黑了心,不用理他,只是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其实我也不知道,义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没有什么好办法。”方义成点了一支烟,“救急不救穷。”
周万能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见李宽仁和陈桂兰走在一起,翁德胜跟在身后,身上有绳子系着。陈桂兰怕翁德胜跑了,就用了这个最原始的办法。翁增寿也不管。李宽仁见到周万能来了之后便让陈桂兰先走,结果陈桂兰却是让他先离开,而她和周万能聊了几句。
其实周万能还真有些话要对陈桂兰说。陈桂兰按理说现在已经不属于永兴村的人了,他和翁家高离婚了之后户籍便别她迁回到了娘家鱼塘村。碍于情面周万能才没有让陈桂兰想办法把翁德胜带走,陈桂兰要和周万能说的就是户口的事情。
“过几天的,这几天村子里忙着为方义成的厂选址,人家可是忙人。”
“什么时候家里来吃饭,宽仁一直都说要请你喝酒来着。”
周万能婉拒。
几天后,方义成的厂选好了地址,准备动土的时候,方义成便把这活交给了方礼安。方礼安找工人干活,征集工人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李宽仁。方礼安对此十分生气。他不是要钱要得凶吗?轮到他赚钱的时候他却做了缩头乌龟。为此,方礼安特别到了李宽仁的家,询问他到底想不想在工地上赚点钱。
李宽仁老实习惯了,大部分主意都是陈桂兰出的,因此他并没有直接答应方礼安出去做工,也没拒绝。等陈桂兰带着翁德胜回来的时候,陈桂兰才说李宽仁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方礼安这才离开。
李宽仁还是以要钱为主,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陈桂兰总是在背后出主意。周万能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翁增寿。翁增寿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特别找到陈桂兰,让她离李宽仁远一点。
陈桂兰生气了:“我现在不是你们翁家的人了,你管不了我那么多,我能照顾翁德胜那是我的本分,可是我跟着李宽仁之后,你就不能再多嘴。”
翁增寿心疼侄孙,怕陈桂兰又跑了,话又不能说得太重,也就没再往下说。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翁增寿解决不了,便找唐满仓,唐满仓解决不了,只好请来了还在被调查当中的乡长唐满谷。
唐满谷自从上一次周万才贪钱一事之后便在接受调查,那么长时间下来也没有什么结果,就是岗位不再调动,一直都是乡长。本来他是被抹掉的,后来县里觉得唐满谷在工作上的态度还是端正的,改正错误方面也很积极,所以也就保留了他乡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