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上说,方义成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倪建锋交代的事情告诉于他的儿子倪笃行。从目前的情况判断,倪笃行和倪有行兄妹二人,压根不具备倪建锋教授临死之时所说的所有的条件,方义成觉得还没有到能够让他做决定的时候,所以他现在离开,能够更好的避开和他们之间所有的纠葛,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却被倪笃行堵在门前,方义成十分懊恼。
“我知道你对我兄妹二人没来尽孝,有些道义上的看法,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从法律上来说我就是倪建锋真正的合法的继承人,你没有权利回避这个问题,我相信你也没有义务现在就告诉我,我只是在和你沟通。”
倪笃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委婉,太过锋芒毕露会让方义成十分反感,现在他可以看出来方义成的眼神,他的确有点对自己不太满意。但是倪笃行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和方义成翻脸。
倪笃行有信心在接下来的五个小时时间之内,让方义成改变心意,并且做出有利于他的决定,至于妹妹如何,他就管不着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倪有行是倪笃行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因为倪建锋十分有可能在立下遗嘱的时候将倪有行考虑在内。尽管倪有行已经出嫁,可是她毕竟是倪建锋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倪笃行也没有办法否认。他们的兄妹二人的关系并不好,小的时候就因为一些小事情而开始争抢,吃穿住用行各个方面,兄妹俩人从来未分出高下。
直到现在,兄妹二人还会因为家产问题而可能大打出手。这是一个自古就有的问题,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有如此情况发生。倪笃行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可耻之处:他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在倪笃行的心中得到了彻底贯彻执行。
方义成和周晓雪二人重新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们知道今天肯定是走不成了。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必须要得到解决,他们才能够离开。方义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让倪笃行轻易地拿到倪建锋教授的财产。严格来说,倪笃行已经没有什么财产可以继承了。
此时此刻倪建锋教授的遗体还躺在冰冷的宾馆里面,一动也不动,早已没有了呼吸,可是他好像在听着他们谈话一样,这让方义成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并不害怕。他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些事情似乎并不妥当。倪建锋教授尸骨未寒,倪笃行和倪有行二人便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家产争夺战,并且是针对方义成的,这让方义成十分的反感这对毫无人性的兄妹。
“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我肯定会有办法让你最终说出口的,尤其是刀兵相见之时,还不如趁着我们还没有彻底翻脸,你做一个顺水人情。如果以后在南京遇到什么小麻烦,我肯定会义无反顾的替你解决,我们既然是朋友了,那我肯定会为你着想,这样我答应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我这样说很不吉利,可是我有这样的能力承诺你在今后遇到官司的时候,我保证能够让你赢。”
方义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再一次点了一支烟,然后坐在凳子上面。
“你这样说了,我不卖你一个面子似乎也说不过去,我这人其实就喜欢听好话,你们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书面上的说辞,这让我很不喜欢。”方义成吸了一口烟,然后悠然吐出了一个烟圈,“这样吧,我单独谈行不行?你们谁先跟我谈自己商量好,我在这里等你们,就在你们的父亲面前,不过在谈事情之前,你们得改一改称呼,不要再叫倪建锋三个字,最起码你们得喊一声爸爸,不是对我,我不想占你们的便宜,而是对着那边躺着的人。”
倪笃行的面色显得十分的难看,他的西装依然笔挺,和他的发型及皮鞋一样一尘不染。他在认真的思考了方义成的话之后,觉得叫一声爸爸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样的损失。
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倪笃行便已经将目前的形式分析了下来,看来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倪建锋在临死之前将财产继承的相关手续交到了这个叫方义成的人手中,尽管他不知道倪建锋和方义成这个人之间到底有多少私交,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倪建锋十分的信任他,所以方义成才会在这件事情上对他们进行把控。
“你们先商量,我和我老婆先休息一个小时,我老婆身体不太好,不能够生气也不能够熬夜,这一次替你们的亲生父亲守灵是我的意思,辛苦的却是我的老婆。”
方义成这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正好给倪笃行和倪有行兄妹二人留下了一点私人空间,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商量,到底谁优先于对方而和方义成进行财产方面的交流。当然兄妹俩人谁都不愿意让着谁,从小就养成的谁都不让谁的习惯决定了他们现在依然会如此,所以一个小时根本不够。
方义成其实压根就没有睡着,周晓雪躺在他的身边发出均匀的鼾声。天气很热,空调似乎并不能够给他们周围的温度达到降温的效果,方义成开始拿着蒲扇对着周晓雪轻轻地煽动,防止蚊子叮咬,一方面能够让周晓雪睡得更香。睡熟之后的周晓雪看起来美若天仙,尤为可爱。鼻尖上渗出的点点汗珠,让方义成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周晓雪悠然转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呢喃的问方义成:“天亮了吗?是不是要出发了?我睡了很久吧,你睡了吗?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去做点早餐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