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山水画的电子时钟显示时间为凌晨十二点三十五分四十七秒,秒针数字还在继续走动,四十八秒、四十九秒……转眼间,已经是十二点三十六分了。
方义成家里还亮着灯。方礼安坐在凳子上和翁家高喝着茶,周晓雪已经睡了,方义成和方义舟二人陪着翁家高和父亲一起坐着。
马南英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想的?”方义成问。
他得知道翁家高是怎么想的。按照继承法,那笔钱应该归马南英所有,当时的李宽厚还没有和马南英离婚,事情是李宽厚造出来的,没必要让马南英承担。现在,李宽仁回来了,还带着女人,很明显,这事情李宽仁胸有成竹,问题是,马南英愿意不愿意分给他钱。
“我有这个义务吗?”马南英问。
方义成说:“没有。”
马南英再一次沉默。
看来,马南英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从马南英来到方义成家中,方义成已经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并且当方义成问出他们是怎么想的之时,就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答案。马南英和翁家高两个人只是想从方义成的嘴里得知这件事情他们是否有义务那么做,现在方义成给出了最终的答案,所以他们的心中已经有所决定。
想想看,当时得李宽厚还没有和马南英离婚,后来二人离婚并非是马南英有错在先——事实上,马南英在李宽厚住院的那段时间,把他照顾得更好——而是李宽厚和陈桂兰在生活作风上出现的问题,才导致马南英的日子无法继续。这一切都是李宽厚造成的。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改天到家里吃饭。”翁家高带着马南英要离开。方义成后来又问道:“翁大叔,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和你聊一聊行吗?”
“当然可以。”
“那我们边走边聊。”
凌晨时分的永兴村,一片寂静。
入秋之后,柳树已不再如夏季那样苍绿,路两旁的青草也开始枯萎,河面平静没有一点声音,原本喧闹的虫鸣声,现在也归于沉静。
夜空繁星闪烁,没有一片乌云。北斗星座在北方的天空上高高的悬挂着。突然之间天空之中好像有一道流星闪过,方义成的心头一紧。
在永兴村长大的人,很少能在忙碌之中停留驻足观看,如今的永兴村的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永兴村的模样,忘记了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观。当人们费尽心思将日子过好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忧愁并不比过去要少。所以人们也明白一个道理:快乐与否和金钱无关。
翁家高和方义成二人走在永兴村的道路上,前方就是翁家高的家,马南英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方义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翁家高说:“这段时间和翁二叔有联系吗?关系好吗?”
翁家高不太明白方义成到底想要问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也不算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家的事情怎么说呢,乱成一团,像一团麻絮一样抓不到头,老一代就是如此,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兄弟二人就不太和睦。当初因为翁德胜和周晓雪的那些事情,也闹得很凶,后来还是四奶奶处面才把这些事情压了下去,但矛盾还是存在。”
方义成想起了当年的那些破碎的事情在脑海中盘旋,将这些事情重新提调出来想一想,过去那么些年,这些事情宛如还在昨日,历历在目。翁增寿老爷子是他的指路明灯,翁增福在一定程度上给他的思想观念上了深深的一课。
当初他在唐耿年的寿宴上自杀一事,给永兴村人的心中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阴影,现在人们在举办生日宴会的时候,还是会担心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所幸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出现过,但不保证以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