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观察了一会儿,正想去搭讪几个他认识的财主,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丰田也带着寿礼赶来了。
作为刁立人的死对头,丰田年年都收到他寿宴的邀请函,可他却从不出席,今年一改常态来到这里,想来也是受了自己儿子被刁家重伤的刺激,这才气势汹汹地来找麻烦了。
刁立人听到风声,立刻带着刁勇迎了出去。
李镜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这两只老狐狸聚在一起,到底谁更厉害。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刚才跟刁立人交谈了一会儿的屈庭,虽然刁立人表面上还是对屈庭毕恭毕敬的,但他心底的改变,还是从一些细节上看得出来的。
屈庭当了县官这么久,算不上有多么聪明,可在人情世故上面,他却是格外敏感。
刁家现在飘了,不把他放在眼里,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当然也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
众人心思各异地走出大厅,来到丰田面前,刁立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上前跟丰田握手,“丰老爷,欢迎欢迎,真不想到你也会来为我贺寿,在下简直是蓬荜生辉。”
丰田冷笑一声,象征性地跟刁立人握了两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让自家下人将贺礼送了上去,“刁老爷每年寿辰都给我发邀请函,就连今年把我儿子打成重伤都发了,脸皮如此之厚,在下又怎么好意思不给你面子呢?”
听到这个,刁立人脸上的表情一僵。
刁勇则当场对丰田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到底谁脸皮厚啊?!”
“勇儿!”
刁立人呵斥一声,阻止了刁勇对丰田的不敬,然后又笑眯眯地开口,“丰老弟此言差矣,你我两家的误会已久,我每年锲而不舍地邀请你来参加寿宴,无非是想与你们丰家冰释前嫌,怎料丰老弟如此误会我的好意,实在是叫我伤心不已。”
听见他反过来暗指自己小气,丰田冷哼一声,漠然道:“既是想冰释前嫌,那就烦请刁兄你表里如一,对你儿子也这么说。免得令郎每次看见我都跟看见仇人一样,哪天对我动手动脚闹进了衙门,还白白给屈大人添乱。”
听到这个,刁立人脸色一沉,想开口发作却又忍了下来。
屈庭在一旁哈哈大笑,显然对刁立人吃瘪的样子十分满意,“丰老板言重了,本官身为淮县的父母官,又怎会嫌弃你们给我添乱?只不过像聚众斗殴这样的案子,当然还是越少越好,免得殃及无辜百姓,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屈大人所言甚是。”
“不管什么案子,干扰到百姓总归是不太好的。”
“咱们这些生意人,哪个不是靠老百姓发家,自然要对扰民的事情能免则免。”
听见众人跟屈庭一唱一和,刁立人父子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都没想到好好的寿宴会成为屈庭当众警告他们的地方。
看见他们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李镜适时地出来打起了圆场,“其实,屈大人也是为了老百姓好,我想丰、刁两家经此一役,应该不会再胡闹了。丰老爷、刁老爷,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