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花儿整日里嚼舌头,白老二就偷鸡摸狗,就是翠萍方才还撺掇着要卖了芊芊呢!
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白老太本来以为里正来给他们家里撑腰,没想到居然是讨伐大会。
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撒泼到底,拍着大腿哭开了。
“真是没有天理了,儿子不孝顺就算了,如今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啊!
早知道这样,我当年何苦拼死拼活生下他,直接掐脖捏死,多干净啊!
可气死我了,我也不活了,这是都逼着我死啊!
就吃了人家几日的饭,全都没了良心,谁也不讲理啊!
我一个当娘的,别说要儿子一点儿东西,就是要儿子的命也得给我!
逼死亲娘,这就是畜生啊!”
里正被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确实因为儿子儿媳都在白老大和赵家这里做工,有些偏帮。
但白老太一家也是太不像样子,白老二偷东西成性,以后村里谁家还敢放心睡觉。
白老太这么说,就像扇了他一耳光,太丢颜面了。
偏偏他还不能跟妇人一般计较,于是他举起拐棍就给白老头儿两下。
“没用的东西,年轻时候瞧着你还像个人样儿,越老越没出息。”
白老头儿也不肯吭声,越发抱着头像个鸵鸟了。
白老大到底不能看着老爹挨打,就要开口说话,刘玉芳却死死扯了他的胳膊。
那群大汉不耐烦看下去,就嚷道。
“赶紧给个准话儿,到底谁给钱,否则我们就要开砸了!”
白芊芊上前,站在父母身前,高声说道。
“我们有分家文书,同白老二一点儿干系都没有。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砸也是砸白老二的家!否则我就去府衙告状。
府衙不行,我就是讨饭都要告到京都去!
碰到朝廷巡查的御史,说不定连府尹老爷都要倒霉,更别说你们小小的赌场!
你们最好想明白了,我们家里是不想得罪你们,但你们也别找错了人讨债!”
那群大汉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这么硬气,琢磨一下,倒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于是,他们上前拎着白老头儿,白老太和吴桂花儿就要走。
白老太和吴桂花哭得杀猪一样,嘴里骂的越发胡乱起来!
“呜呜,别抓我,你们去抓我孙女,她长得好,随便卖出去都有二十两!”
“放开我,放开我!我婆婆有银子,打她一顿,她肯定给你们拿钱!”
这婆媳俩,一个开口要卖孙女抵债,一个要人家严刑拷打逼迫婆婆给银子,真是没一个好鸟儿。
正这个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噗通落在大汉们面前,惊了他们一跳,仔细一看,居然是白老二。
这会儿,他实在有些凄惨,没了门牙就罢了,头上脸上大片的水泡。
水泡已经变了颜色,流出脓水混合了泥土,比恶鬼强不到哪里去。
就是大汉们平日斗狠习惯了,也是免不得吓得后退了两步。
再看扔出白老二的人,正是赵斌。
他身形不是如何魁梧,但高瘦挺拔,墨发浓眉,高鼻凤眼,俊美中带了三分邪魅。
可这会儿,他斜斜倚在一棵树上,肩头搭着一只死狼,狼血沾染了他半边脸,浸湿了衣衫,又添了几分危险之意。
白老大等人撵出来,见此就嚷道,“斌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伤着了?”
赵斌扔了狼尸,笑着应道,“大叔别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