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土身上的毒几乎无药可解,医学专家们拿着血样和研究报告回了中央星,说是要用中央星的高端设备分析,就这样离开了。
可事实上,谁都知道,梅尔达斯的设备不比中央星差,他们只是找个借口脱身罢了,之前有希尔维亚拦着,他们不敢走,而现在希尔维亚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来医院了,想必是已经放弃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必要为了救郑西土天天熬夜加班?反正人大概率是没救了,不如回去慢慢研究。
克里斯汀家族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在郑西土躺在医院的时候,希尔维亚还去参加贵族宴会,他们已经选择了放弃。
没有了克里斯汀家族的支持,医院每日为郑西土做的检查费用、药物费用和护理费用都十分昂贵,再加上也没有人能为郑西土解毒,柳希就带着郑西土离开了医院。
之前的存款还有不少,为了方便照顾郑西土,柳希在梅尔达斯第一军校附近买了一间五十多平的两居室,带着人住了下来。
郑西土依旧长期处于无名的痛苦中,但比最开始要好一些,她有了一些清醒的时间,而这段时间……
在数次发现郑西土拿着尖锐物体试图自.杀后,柳希将卧室里所有刀具都拿走了,甚至桌角都用布料紧紧包住。
“你不知道那种疼痛,就好像……你的身体被撕裂,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每一块骨头都在被人用刀子狠狠划着然后放在火上炙烤……”水果刀被柳希夺走后,郑西土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杀了我吧!杀了我!”
柳希将水果刀放在远处的柜子上,眼泪一滴滴坠落,这些天她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但是噩梦依旧继续着,她抹了抹眼泪,转身轻轻抱住郑西土。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好不好?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柳希哽咽着恳求。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杀了我!让我解脱!好不好?”郑西土努力握紧柳希的手臂,脸上满是绝望与恳求,她真的渴望死亡。
柳希轻轻挣开郑西土的手,反握住郑西土的掌心,将郑西土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我不知道,但是看到你那么痛苦,我也很痛苦。我很爱很爱你,所以我不会就这么放弃,最近你的症状好了很多,我们是有可能的,我们一起熬过去好不好?”
的确,近来,郑西土毒发的时候已经不会像最开始那样惨叫,只是不知道是毒性减弱还是郑西土耐性加强了。
郑西土并没有再理会柳希,她闭上了眼睛。
将水果刀拿在手中,柳希默默离开了,直到关上卧室门,她才崩溃般靠着墙滑坐在地无声痛哭。
郑西土有多么痛苦她怎么会不知道,每一天都是痛苦中度过,每一次都在痛苦中昏迷,每每这种时候柳希就心如刀绞,她所爱的人遭遇着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而她无能为力。即使是那些医生那些检查,也都是托了希尔维亚的关系才有的,身为郑西土的女朋友,她只会哭只会陪在郑西土的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西土也是普通人就好了,即使她们没有很多钱,可是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那么痛苦。柳希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渴望着,然而这些也毫无意义。
郑西土的卧室旁边有一张小床,是柳希为自己准备的,毒发的时间是不规律的,剧毒也经常会在半夜发作,柳希晚上就睡在这张小床上,方便照顾郑西土。
离开医院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希尔维亚再没有过问郑西土的情况,柳希也辞去了柳家安排的职位,专心照顾郑西土。她之前想回柳家,也只是想更接近郑西土而已,自然不会本末倒置。
符听、蒂莫西、阿震、张微绪都来看望过郑西土,但也都只能说说安慰话,即使是遇到郑西土清醒的时候,她也都没有理会过她们。
蒂莫西身为老师,帮忙给郑西土请了长假,也答应会帮忙找医生来看看。
傍晚,柳希送走了客人,去厨房洗了盘子又擦了桌子,忙活一通才有空去看郑西土。
郑西土又把自己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就像是想把自己闷死一样。
柳希扯开被子,就看见郑西土一闭眼一转头,一副不想看见自己的样子。
“吃水果吗?今天蒂莫西老师来了,带了你爱吃的葡萄。”柳希心里一酸,但还是轻声问道。
“不吃。”郑西土的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但态度很坚决。
“那留着明天吃,睡一会?”柳希并不强求,但她也并没有等来郑西土的回应。
凌晨一点多,柳希被大床上的动静吵醒了,郑西土蜷缩在床上,手指抓着自己的肩膀几乎划出血痕,她咬着牙喉咙溢出克制不住的痛吟。
柳希很快冷静下来,经过这些天的照料,虽然没有办法为郑西土解毒,但也尝试出了一些减缓痛苦的办法。每当毒发的时候,郑西土都会全身发热,这时候接近冰凉的物体会让她感觉稍稍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