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有空我就过来找你吹牛哈。对了,现在铜价跌成这样,南方集团到底怎么样了啊?”李欣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高辉长叹一口气:“唉,你想想就知道了,能好得了吗?现在所有的销售业务全都停下来了,要不是因为这样,我现在能跟你站在这里聊天吗?”
“我估计也是,现在这种价格他们还不如不卖呢,只有等将来铜价涨上去了才会有点儿起色。”
“难了!除了走破产重组这条路已经别无他法了!”
“有没有找到下家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啊,南方集团现在的问题比当初糖业公司的问题更大,要想破产重组找下家更难。”
“南方集团这么大的一摊业务,应该还是会有人对它感兴趣的吧?”
“大也有大的难处啊,当初的糖业公司只是一家单纯的贸易企业,并不涉及到生产环节,破产重组相对会容易一些,只要有资金注入就可以把业务开展起来。流通领域的特点是任何时候都有进销价差,只要别像唐建华当年那样干一锤子买卖,年初进的货压到年底才卖,却又偏偏碰见糖价暴跌,就任何时候都有机会。只要采取少吃多餐的办法,就像当初吴总带着我们做业务时那样做,进销价差一出来就能不断累积利润。南方集团当初有意来兼并我们估计也就是看见了这个特点,再加上糖业公司的地段位置也不错,把糖业公司兼并后他们白白省下了建一栋大楼的钱,何乐而不为?可是现在的南方集团呢?这可是从矿山、冶炼到销售一条龙的大型企业集团,这里边的问题就更复杂了。整个集团赚不赚钱、有没有利润关键得看铜价处在什么位置。只要市场上的铜价低于某一个位置,销售这边怎么也做不出利润来的。我听说铜价只要低于5万元,整个集团就没有一分线的利润了。可你看看现在铜价到了什么位置?4万元都挡不住了,现在跌到了31,000元左右!南方集团现在不是死不死的问题,是死得有多硬的问题了。在这种情况下,谁敢来接手南方集团?谁来接手谁就是捡了个大包袱背在身上,这个包袱比当初的糖业公司可是重多了。”
“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李欣问。
高辉垂头丧气地说:“我估计很难了。唉,真是没想到啊,才出虎口又入狼穴。你说糖业公司被兼并后我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现在又得重走老路,又要被破产重组,而且还不知道什么人能看得上南方集团。我们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这个责任不在你们,在刘中舟和金昌兴这些人身上。”李欣说话还是非常客观的,虽然他和薛晨志发生的冲突比和刘中舟、金昌兴发生的冲突要大得多,也是因为薛晨志的无理举动才最终导致他负气离开南方集团的,但是他在这句话里却并没有把薛晨志列在应该对南方集团的衰败负主要责任的名单里。因为在他看来,薛晨志接任南方集团董事长的时间并不长,他接下来的摊子主要是刘中舟和金昌兴两人攒下的,而最终导致南方集团崩溃的深层次隐患,也是刘中舟和金昌兴在任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的。至于在薛晨志当董事长的时候碰见铜价这样的暴跌,只能说是他的运气不太好,跟他个人的作为确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高辉扭头看了看左右,然后小声说:“谁说不是呢?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怎么样呢,看见了也不敢说啊!别说我们不敢说,就是你这个曾经的董事长助理说了几句他们不爱听的话,不是也被他们搞得呆不下去吗?唉,不说了,越说越来气。你怎么样,现在在干啥呢?”
“我还能干啥,还不就是做股票和期货的投资。”
“我想也是,那你在这次铜价暴跌的过程中赚到钱没有?”
“必须的,不然我吃什么啊?我现在可不像你,我可是没有一分钱的工资收入啊。”
高辉知道这样的问题太私密,本来是不该问的,可是好久没见李欣了,他也非常想知道李欣现在在做什么,所以聊到这个话题上就顺嘴问了这么一句。没想到李欣并不见外,直接就回答了他。他听了眼睛一亮,继续追问道:“给哥们透露一下,这一次你到底赚了多少?”高辉知道李欣的能耐,在这样史无前例的暴跌过程中,他赚的钱肯定不是小数。
李欣呵呵一笑:装作不经意地说:“虽然也没多少,但是以南方集团的薪酬待遇来说,我这一次已经把以后20年的工资收入全都赚回来了。”因为不方便实话实说,所以李欣回答高辉的问题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埋伏,他说的这个数字只是他这次赚到的利润零头的零头。他随便拿出一两百万元来,就足以抵得上南方集团给他的二十年的工资了。何况按辞职前南方集团给他的工资来算,一年还不到4万。
虽然李欣已经打了一个巨大的折扣了,可是高辉听了李欣的话以后还是惊得目瞪口呆:“我靠,那你小子现在不是早已经提前实现财务自由了吗?”高辉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自己眼下正为将来的工资收入发愁,可是眼前的李欣却动辄就赚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了,在没有这笔利润之前,我也早就已经财务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