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南方集团就是在金昌兴和薛晨志手上逐步衰败的,找他们俩人打听南方集团衰落的原因,那不是揭人家的疮疤吗?
相比较而言,刘中舟作为最早和自己合作的南方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彼此之间的利益联系更紧密一些。虽然说刘中舟现在也靠边站了,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跟金昌兴相比要强太多了,至少他还不是废人。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刘中舟在任的时候,南方集团的日子最好过。作为曾经的董事长,看着后面的两位继任者把南方集团搞得一年不如一年,他的心里肯定会有很多怨言。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此时打电话过去旁敲侧击地找他聊聊,一定能套出不少金昌兴和薛晨志不肯说的东西。
要不是这个原因,杨行长才懒得搭理刘中舟呢。
在官场上混事儿的人,都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对那些前途一片光明,正处在上升期的人士,他们会蜂拥而上,唯恐跟别人答不上话。对他们来说,跟这些前途大好的人在一起能否让自己也搭上顺风车再升一级,那都还是另外一回事,至少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是一件吉利的事情。
而对那些从高位上跌落下来的、处在坠落中的人,他们却唯恐避之不及。对他们来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肯定是不会给自己带来事业上和职业上的好处的,而且还显得那么不吉利,生怕这些人身上的晦气很有可能会沾染在自己身上,使得自己的前途和仕途也蒙上阴影。
所以杨行长在给刘中舟打电话之前,他是在内心仔细权衡过一番的,他认为自己只是跟刘中舟通一下电话,又没有见面,就算刘中舟身上有什么晦气,也不可能通过电话信号把晦气传到自己身上来吧?
刘中舟刚开始看见手机上杨行长的来电时,心里也很奇怪怎么杨行长现在还会给他打电话。他现在不论是办公室门前还是家门口,都可以用门庭冷落车马稀来形容。原来他当董事长的时候围在他身边转悠的那些人,现在都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
杨行长的这个电话是这一年多以来他接到的第1个位高权重的人打过来的电话,刘中舟诧异的同时,还隐隐约约带有一丝期盼,希望这通电话能给自己已经跌落到低谷的职业生涯带来一丝热度。接通电话后听见杨行长这番客套话以后,刘中舟也打哈哈说:“你好你好,杨行长,好久不见。”
杨行长知道刘中舟也是当过一把手的人,大家彼此都是聪明人,而且两人之间的利益关系一度非常紧密,绕来绕去地讲客套话显得太虚伪,还不如开门见山更好些。于是这几句开场白的客套话讲完之后,杨行长也就单刀直入地进入了话题:“刘总,南方集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几年前还风光无限,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副样子?”
刘中舟长叹一口气:“唉,一言难尽啊!我现在都靠边站这么长时间了,有些事情恐怕他们更清楚。”
杨行长知道刘中舟说的他们就是指金昌兴和薛晨志,于是他说:“嗨,跟他有什么聊的啊?再说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在其位可能看得更清楚。还有啊,我们可是铁哥们儿,有些话跟他们不好讲,可是在咱们之间是可以直说的,对吧?”
“那是,那是。”杨行长这一番攻心策略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刘中舟听了这些话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问候的他,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
杨行长敏锐地感觉到了刘中舟并不反感此时自己跟他套近乎,就趁热打铁地问道:“刘总,南方集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