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本该和箐初在一起。”
寒衣没有应话,可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在这庄子里的人,每个人都在提醒着寒衣的身份,还有沈箐初的地位。
这些事情,寒衣从来都没有对祭北雁提过一个字,祭北雁也不知道。
瞧着寒衣也不说话,祭北雁自顾自的说着。
“第一次见到沈箐初的时候,是我母亲将她接到我们家的时候,她唯唯诺诺的依靠在母亲身旁,不敢说话。”
祭北雁嘴角上扬,带着些许微笑。“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红着眼眶,后来她就跟在我的身后,我也没说过什么,只是觉得,她也能跟我学些什么,她开始学着照顾我,我本是不愿的,毕竟她应该与我同等的地位,却像是我的贴身丫鬟一般,我拒绝过,她很害怕。”
祭北雁的笑容消失了。“那双眼睛当中充满着恐惧,她在担心着什么,那时候我虽然小,但是也明白些道理,箐初是害怕祭家会没有她的位置。”
寒衣听着祭北雁的话,她也曾体会到那种无助感,就像是寒衣第一次到仙乾殿一般。“她是担心,变成了无用之人,就会被赶走,无处可去。”
“对。”祭北雁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寒衣这么准确的了解祭北雁要说的话。可是又不想问的太仔细,怕提起寒衣的伤心之处。
然而,现在的寒衣已经从那种无助的感觉之中走了出来,是因为这次出行,因为廖白,茗茉,路远桥,祭北雁,沈箐初,还有很多人。
“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经历。”
寒衣甚至已经能平静的说出小时候的事情。“我小时候啊,也是忽然被带进了仙乾殿当中,周围的人都当我是师父看中的人,是特殊的,又是无用的。”
祭北雁能猜出个大概来了,以前也听寒衣说过只言片语,也不用寒衣现在说的能有多仔细。
祭北雁倒是想要知道在这之前的事情。“那你的父母......”
“他们死了,就在我九岁的生日那天,我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当时的情况了,回忆都很模糊,我只记得我们住在山里,是一间茅草屋,门前有块平地,一边上种了些蔬菜,另一边晾晒着父亲猎到的野物,可是父亲母亲的模样,我确实有些记不清了。”
祭北雁听着寒衣讲着她小时候的事情,觉着九岁的时候正是敏感的时期,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不记得也很正常。“你若是不愿意说的话,就不说了吧。”
寒衣摇摇头。“我以前不想说,但是我现在觉得,我可以说出口了。”
祭北雁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这也算是寒衣第一次主动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祭北雁,我其实,一直都想要知道我父母死亡的真相,可是逐渐随记忆的模糊,见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我又觉得,真相知不知道或许也不重要了,死了的人终究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
“寒衣,你才多大的年纪,就想着这些?”
“这和年龄无关!”寒衣鼓着脸反驳,本来就是祭北雁故意打趣她而已。
寒衣泄了气,继续说道。“你看凌儿,顾霓愿,孟伯伯,湘姐......”
寒衣数着她记忆当中的那些人,已经故去的人,不知不觉脸上竟然洋溢着一抹安然的微笑。“他们走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安详,活下的人,也是要继续走着他们的路。”
正如路远桥和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