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悦?”
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敷衍地刷着牙。连月的昼伏夜出,让脸色看着像白纸一样,黑眼圈倒是衬得更明显。眼霜是不是要买新的了?
我眯着沉沉的眼皮想了一下,眼霜好像一直是小马采购的。不止眼霜,所有的护肤品好像都是他主动研究着买过来,我对自个儿向来都不上心,反而倒逼着他成了半个专家。
为什么大清早——大中午——总之,为什么刚醒来就要想起小马呢?
洗了一把脸,冷水激得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些。摸了摸左胸,心脏不痛;又揉了揉肚子,胃也没事,就是有点饿。
起床气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目前来看,它能够死死压制住除了烦躁之外的一切负面情绪。当然烦躁也是不容小觑的,此刻卫生间透进来的阳光格外刺眼,尤其是对一双刚刚从黑暗中醒来的眼睛而言;我已经在心里把后羿问候了无数遍——你丫当时再射一箭能费多大工夫?
当然随着身体细胞挨个复苏,我又在心里深刻地向他道了歉。人家只是一个基于幻想被推崇出来的神话人物,而我们都知道太阳是一颗无论地球在不在它都会在的恒星。我抹上面霜,拍了拍两颊,满意地看着脸上慢慢恢复血色,然后走了出去。
辛悦就是在这时候从外面回来。
“早呀!”我活力满满地冲着她打招呼。
“早!我给你也带了午饭!你今天起的好早呀……嗯?”拎着午餐的辛悦似乎觉得这个招呼有什么不妥。
“谢谢你~因为今天要搬家,还要早点去收拾一下,所以提前两小时订了闹钟。”
“啊,那我来帮你!”辛悦跃跃欲试,“正好是最后一天假,赶得上送你一程。行李收拾好了吗?”
“好了,今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会把日用品装起来就ok。”我翻了下手机,“昨晚宋阿姨说帮我叫搬家公司的人来,我给了她地址,这个点可能就到了……”
门铃应景地响起来。
“哈?”
我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冲进卧室拿包收拾衣物,又冲进卫生间把洗漱用品塞进去。
“这么准的吗?”辛悦一脸懵,转身去开了门。
“啊,对,齐一冉是在这里……”辛悦持续性懵逼,冲屋里大喊,“齐一冉!有个姐姐找你!”
姐姐?
我抱着包冲到门口。
门外有一位高高大大一身腱子肉看着确实像搬家公司但更像是健身教练的小哥,还有一个笑意盈盈的宋阿姨。
“这是宋阿姨,就是给你带补品的那个。”我觉得我大脑又转不过来了,纯粹是靠着本能在说话,“宋阿姨,您怎么来了?”
辛悦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居然叫她阿姨?”
我的记忆又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如同和沈教授在医院里的对话一样;事实证明如果尴尬到极点人是很容易选择性遗忘的,所以我记不清宋阿姨看到我包里露出一半的海绵宝宝袜子时候的表情,也记不清我是怎么把我的居家背心大裤衩和一头鸡毛都给换下来的——我可能是顺便换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