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豆豆领回了阁楼,连带着它原来的小窝,食盆,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开始了我隔绝网络的生活。
豆豆对阁楼融入的意外迅速,我以为它起码要认几天生。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这里和楼下的气息差不多,常来的都是它熟悉的家人;多出的一个我,这几天也和它玩熟了。况且,也就隔着一层楼板,连晚饭都是和我一起下去吃。
对于晚饭这件事——当时我插科打诨说的伙食费,宋阿姨还真就拿这词儿揶揄上了我。我原想着,这住已经算蹭了,再蹭吃实在是惭愧,自个儿解决就是了。但一到晚饭前,宋阿姨准时喊我遛狗,回来之后再以“交了伙食费怎么能怠慢”的理由,正正好好卡着点拉我一同吃饭。沈教授有时回家,大多时间还是在学校,但终于回来了的做饭阿姨林嫂,每次都是结结实实做一桌,导致我不得不把早饭午饭都简省许多,每天只正经吃这一顿。即便如此,我的脸颊依旧肉眼可见的圆润起来。
“哦哟,那哪是胖嘛,这就是你们年轻女娃儿们的胶原蛋白,我说的对伐,宋老师?”林嫂之前在好几个城市做过工,哪里的口音都带一点,听得我一愣一愣。
“对的呀!你看我上了年纪,就没有了。”宋阿姨确信地拿着自己举例。
先不说阿姨您那叫皮肤紧致,您好好看看我,谁家的胶原蛋白还能长得连下颌骨都快看不见了啊!
“你们年轻人呐,整天在外奔波,营养都跟不上,是该多吃一点。”难得在家的沈教授也会附和一句,顺便再夹一箸菜到宋阿姨碗里。
教授我们也不提我就算工作也是窝在家里这个事实,您就赶紧放弃营养不良这个执念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比一米八的沈慕容还要重了啊!!
忿忿归忿忿,我一顿也没有少吃……林嫂手艺一级棒!鲁川粤苏样样拿手!偶尔还做做外国菜!时常让我想起一位有着“不值得提起的长处”的老人。
当然林嫂的薪资似乎也很高……这个是某天我和宋阿姨突然谈起燕平的金牌月嫂的市场价时——当然没有人怀孕,我跟宋阿姨什么都谈,上至天文下到地理,远到亚伯拉罕近到批发市场新进的黑猪肉不太新鲜——正端着现烤粗粮小饼干过来的林嫂顺口接了一句,那不还没我半个月工资高呢?
这句话着实让我这个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小作者百感交集。
贺涵也忙里偷闲地过来了几趟,见我过得有滋有味,甚至还试图训练豆豆自己去厕所,说终于放下心来;但放心归放心,一有机会还是打着见客户的旗号公然往这儿跑,后来甚至发展到每天下午都往这儿跑。小区的各个保安我都没认全,她已经挨着混了个不用登记的脸熟;每次还都是打车过来。
“公司能给报销吗?”我看着发票都肉疼。
“能不给报吗?自从我给老总拍了个图,说我来的是景衡苑,他巴不得我整天都泡在这儿。”贺涵挥挥手,“这会儿整个公司都以为我在谈一个大到没边儿的客户,还有几个瘪犊子传老娘要被包养了,tui,老娘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嘛?”
我严肃地点点头。
“齐一冉我看你他妈最近就是皮痒。”贺涵翻了个白眼,亲切地我差点热泪盈眶。
“辛悦身体好些了吗?”
“岂止好些了,她这两天简直满面红光。”贺涵露出一副八卦神情,“估摸着是谈恋爱了。也难怪,这个季节,春暖花开的,漫天飘着柳絮,诶我记得柳絮是柳树的生殖器官来着对吧??”
“不对吧……”
“嗨,管他呢,要么就是生殖细胞?噫,我记得还飘进我嘴里过。”贺涵一脸嫌弃,“总之这会儿就是个发情的时节,我楼下那只老猫都开始成宿成宿地叫唤起来。”
“那你呐?”
“我?”贺涵立刻转换上一脸正气,“人民币才是我永远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