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先是进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律师,随后又进来一位满脸富态的老板,身后还跟着自己的秘书,一行三人无不行色匆匆。
“哎呀,我家这孩子就是管不听,真是给咱所里添麻烦了!”不待律师开口,老板先朝着正旁观着的警察同志连连作揖。
身后的秘书也随着鞠躬道歉,顺手从怀里掏出一盒中华,毕恭毕敬地递了上去:“同志您实在是辛苦了,您抽烟吗?”
警察同志摆了摆手:“我们有规定,不能接受群众的礼物。既然人齐了,你们就先互相商量一下。这事儿可大可小,看对方的意思吧。”
“哎呀,余律师!”老板立刻又回转过身来,冲着余睿招呼道,“这事儿你看闹的,实在是我家教不严,都是我们的错,您提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接受,咱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看呢?”
“张老板。”余睿不卑不亢地点头致意,“不是我提条件,是看我当事人的决定。”
“爸,什么叫都是我们的错啊??”张连理不服气地插话道,“我也挨打了呀!你看看,我头发都被那个小贱蹄子薅秃了一块!还有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们,你看看把我们打的,谁身上没挂点彩啊?怎么着就准他们欺负我们呗?我们还不能打回去?”
辛悦还没反应过来,傅城先是怒目而视了过去。
“你闭嘴!”不待傅城出声,张老板一声暴喝走上前去,手都高高扬了起来,“要不是你们去医院招惹人家,人家怎么能薅你头发?!”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好笑。可能也是只有我自己觉得?
直到我看见正一脸憋笑的辛悦,这才释然了。
张连理梗着脖子看着张老板。
张老板的这巴掌最后也没有打下来,只是恨恨地放下去,一把把张连理往这边拉了过来:“什么兄弟,你是独生女,哪来的兄弟!”
“张叔,你这话就不对了。”为首的小青年虽然没什么底气,但看张连理没有动静,还是出头反驳道,“我们好歹也是为了胡姐出生入死,还担不起一声兄弟吗?”
张老板冷哼一声。
他甚至看都不想看那些小青年一眼。
“吴律师,你去跟余律师好好讨论一下,把我的条件也说一说。”他直接扭过头去,跟自己的律师对话。
“我觉得我方现在首先需要一个单独的环境,来讨论一下我方的决定。”余睿轻轻摇头拒绝了吴律师的企图,对旁边的警察同志说道,“您好,请问我们能够先出去一下吗?”
“行,你们跟我来。”警察同志站起身,又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你们就待在这里。”
“一定,一定。”张老板连连应声。
我们跟着警察同志到了一间空置的小办公室。
“这里是小会议室,这会儿空着,你们就先在这里自行讨论吧,尽快商议出结果。”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各位请坐。”余睿率先在中间坐下来。我们围着他,分坐在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