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我应该道歉才对。”我朝着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刚刚已经深刻反省自己了,我当然应该尊重你的理想,毕竟我也是把精神生活看得无比重要的人——在追求理想这上面,咱俩走的是一条路,我确实也感同身受。”
我不动声色地把范围缩小到工作上,以免再顺着谈下去,不小心就谈崩了。
刚刚只是没了胃口,然而这一会儿,经过大脑飞速运转的这一通,我是真的失去了吃东西的心情。
但沈慕容重又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小青菜,往水里涮了涮——毕竟他主食太少,不多吃点菜的话,且不说下午是不是容易饿,他可能连饭后的饱腹感都没有——于是我也只能象征性地再吃一点。一个是因为一起吃饭最好还是一起停筷,不然吃饭慢的那个可能会比较困窘;另一个是因为,我连半碗饭都没吃完,着实不是平日里的饭量。
我真的不想再横生事端。
现在的生活挺好,超级好,就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就ok。
在我慢慢夹了三粒米进嘴的同时,我的大脑也重启了一遍——刚刚运转地太快,散热器都差点炸了。
当它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便尽职尽责地试图理清楚我现在飘忽不定的心绪。
“你喜欢沈慕容吗?”它问。
“这他妈不是废话吗??”我十分暴躁,居然连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问题还要问,“我十年前就喜欢他了啊!十年啊!比傅城浪费在之前那个把他当备胎的绿茶身上的时间还要多四年啊!我看他剧时的多巴胺不还是你分泌的吗??你现在来问我这个??”
它没有回话,我怀疑它又卡了。
“那你在害怕什么?”过了一会儿,它慢悠悠地问道。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之前就是一直拿他当我哥看待的啊!”
它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去通过我身体分泌出来的各种激素,来排查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就是在害怕。”它说。
这次换我沉默了一下。
“你这是在作弊。”我说,“你掌握着我所有的身体信息,甚至比我掌握的都多。”
“Whatever.”它摊了摊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手,“我也只是想解决这个问题。”
我没有说话。
“但倘若你连你的心都不能确定,我也无能为力。”它用并不存在的眼睛注视着我,“为什么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去确定?”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它又重复了一遍。
“你他妈是卡bug了吧!”我恼羞成怒地终止了对话。
——但它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