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还是直接打包了剩下的食物回了家,怕辛悦在外面睡得迷糊,再重新清醒,容易生病——虽然弟弟嘴上满是嫌弃,但所作所为,果然还是向着姐姐的。
“我要跟弟弟坐后排!”贺涵悄悄咪咪地凑到我的耳边,“弟弟肯定是要照顾辛悦的吧?辛悦肯定也是坐后排的,所以——”
“我懂了我懂了。”我了然于心地把辛悦从我的身上摘下来——辛悦如今就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然后这只树袋熊就被动转移到了另外一颗树上。贺涵心满意足并且十分靠谱地扶上辛悦之后,我往前快走了两步,把弟弟拦了下来。
“这个地儿好像比较偏,出租不多,我直接在线上打车吧。”我回头看了看辛悦和贺涵的方向,“你去照顾一下你姐姐?”
“好。”弟弟点了点头。
网约车很快就约到了。弟弟和贺涵也一边一个扶着辛悦走到了我身边。
“车牌号多少?”弟弟问。
我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了一眼。
这是个很自然而然的举动,我压根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但过了一会儿,当我和贺涵与辛悦一并坐到后排的时候,看着贺涵说不清到底是委屈还是怨念的目光,我突然意识到,我压根就不应该给弟弟看车牌号。
怎么说呢,如今已经是深夜十一二点,而大家都知道我的夜盲问题——这就导致了,当我们的网约车到了的时候,我并没有看清楚它的车牌号。而这边,虽然出租不多,但私家车还是不少的,我们站在马路牙子上,车子一辆一辆地从我们眼前经过,我也没法按照谁经过我们身边就是我约的车这个原则来判断;而最后的结果就变成,弟弟先看到了我们约到的车子,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先走一步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就先坐了进去。
我当时其实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毕竟三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女孩子坐后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直到我开着后座的车门,把辛悦先塞进去,再让贺涵坐进去——就是到了这一步,贺涵经过我身边时,满脸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卧槽,我才是应该去做副驾驶的啊!!
我只能回了一个“算了姐妹倒也不用这么冲动以后机会还很多”的微笑给她,然后上车,关门,装死。
司机没有把车窗关上,可能也是想散散辛悦身上的酒味。我把头探出了一点,看向窗外——再次强调一遍这个动作非常危险,请小朋友们不要模仿;而至于我为什么明知故犯,嗨呀,大人这种生物呢,常常是会抱有侥幸心理去放纵自己的欲望的,比如我们每个人都知道熬夜等于慢性自杀,低头玩手机等于慢性自杀,喝酒等于慢性自杀,吃垃圾食品等于慢性自杀,抽烟等于慢性自杀……但即使这样,在大人的世界里,我们一天别的啥事儿都不干,也是一定会去忙着慢性自杀的,毕竟死亡可能是许多年之后,但我当下就是想喝这口酒,饮鸩止渴这个词,就是为着我们这些双标的大人准备的——不过夜晚的风确实很凉爽,我还总觉得我闻到了空气中飘着那种若有若无的让我很喜欢的凉意与寂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