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棕知道她快要死了，虽然他经历了很多次，但还是忍不住呜咽，直到长乐的灵魂体挣扎出来，无声地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灵魂体并不是谁都能看见的，但倘若长乐想让他看见，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长乐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等他自己冷静下来，才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他面前。
倒是当灵魂体回到不落间的时候，长乐摸了摸他的头：“以后这种时候你不要跟着我，回家也行，到顾临安这呆着也行，太受罪了。”
在人间，她和常人经历着一样的生活，一样的困苦，不以自己有灵力而作特殊。只有回到不落间的时候才肯正视自己的灵力——但起初她也会忘记自己肉体凡胎，灵力用得太过，不等小棕找到顾临安，就又覆灭了一世。还好那些朝代失踪人口多，少她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也不算什么大事，充其量父母亲人哭一哭，她也不甚在乎。
死亡是很痛苦的。即使这样，长乐也不肯让自己轻松一些。
但眼下，罔顾人间的法度，也罔顾了自我约束的那个人，偏偏也是她。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小棕愣得太久，修一以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又问道。
奶油小马周身发着淡淡的光幕。这层光幕将他们笼罩起来，在冰冷的冬天，在高速飞行的空中，把寒冷和狂风阻隔在外。光幕之中温暖舒适，没有杂音，因此修一很确定，小棕是听得见自己讲话的。
此时的小棕，又联想着让他面红耳赤的那一幕。那会是在北郭，顾临安和长乐简单的几句对话，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事的。如今这般，更让他增加了几分确信。
“阿乐可能喜欢顾临安。”小棕说道。
“她也喜欢我。但我也没见她为我这么怒发冲冠过，顶多油嘴滑舌地说两句甜话哄我开心。”修一不太认可这个说法。
小棕扭过头去，看着身后的领主，一板一眼地说道：
“阿乐可能爱上顾临安了。”
修一心里突然沉了一下。
她没有从男女情爱这方面想过。不说长乐的性取向成迷，这么多年来，在他们这些人里，修一的风流债一抓一把；顾临安这么谨言慎行的人，也好歹有过一段桃花；她那转世了的师父更不必说，真心到底付与谁姑且不论，单单酒后吐孽缘的行径就做过不少，更不必论醒时乱拈花，她甚至觉得自己处处留情的本事是师门传承；连小棕都有喜欢过的可爱小女孩。唯独长乐，仿佛六根清净，日常倒也没刻意避着，但真有人表白，她必然与人断得干干净净。
修一觉得，像长乐这样的人，连正常的情感都不奢望她具备，更遑论爱情。
亲情是血缘渗透，一脉相承；友情是君子之交，意气相投。这两种情感，举世普遍，但长乐也无非按着正常人的方式相处生活，处处注意，未有几分真心。
如今，你和我说，她爱上了顾临安？喜欢孤枕安眠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孤枕安眠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