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鼠作为一个从头到尾跟着三皇女的人,对诸如清生父的真实身份,早就有所揣测。
皇室人员的婚姻,又岂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就能登堂入室的?若不是当年查到一点猫腻,国主又怎会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三皇女一头就扎了进去,沉浸在甜美的爱情里,听不进任何劝。即使黄小鼠将那人的的身份上存在的问题,报给了三皇女。三皇女也只是当时怔了一下,随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后来那个叫姜落的男人,居然抛下刚刚产子的三殿下与人私通,黄小鼠当时真想宰了他!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三殿下还是因为一时心软让他逃走了。再后来,亲眼目睹了姜落对那个女人的维护,这才变了性情。
对于后来三皇女对诸如清的态度,黄小鼠觉得可以理解。虽然那个孩子还小,可是看到她,三殿下就不免想到姜落,想到那些往事。
而姜落去世的前几年,三殿下如同疯了一般,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若真的由当时的三殿下抚养诸如清长大,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后来诸如清越长越大,却越长越像姜落。就算一开始三殿下神志恢复后,对诸如清心里是不是有怜惜,可看着这样一个小人儿,越长越像姜落,三殿下还怎么能把单纯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关于这段往事,关于诸如清成长过程中,三殿下的心里折磨,诸如清通通都不知道。
现在,三殿下安危尚不明确,诸如清又在白虎国的是非之地,三皇女府以后该怎么办?
黄小鼠很担忧诸如清,但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事三殿下的安危。如果诸如清一如既往的讨厌三殿下,自己送上门去,岂不是断了营救三皇女的可能?
黄小鼠又盯着诸如清所在的那座院落看了片刻,最终还是退下离开了。
诸如清又看着桌上的那个纸条好一会,才开口叫屋外面守着的卫红进来。
卫红听到诸如清终于叫自己了,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一些,听郡主这声音,应该是恢复正常了。
“拿着,去,送给安澜月。”诸如清拿起那张纸条,两手指夹着,就丢给了卫红,神色间很淡定。不管事实是什么,国师府和母王之间,就现在看来立场也许是一样的。
卫红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好的掩了下去。谁都知道安澜月和郝然云的关系,安澜月知道了,郝然云不就知道了。郡主这是要卖人情给她们两吗?
“郡主,为何是给安少君,而不是给郝然云?郝然云现在据说已经出了贡院,已经回来了。”
卫红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这件事情,明面上看,都是因为国师府才让三皇女陷入了这样的境地,郡主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还是说,郡主真的这么恨三皇女,甚至给国师府报信?
诸如清冷冷的看了卫红一眼:“本郡主做事,何事轮得到你来插手了?卫红,你莫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卫红难堪的低下头,躬身对着诸如清行礼:“对不起郡主,是属下逾越了。”
诸如清看了卫红半晌才问:“本郡主瞧着,你是半点也不担心她,反而对本郡主的决定很好奇啊?本郡主也有些好奇了,你与我母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为什么把你调来我这里?”
郡主这是猜到了什么吗?卫红心中微微一凛:“回郡主,属下,属下只是站在您的立场上,有些想不明白。至于三殿下,三殿下信任属下,属下也相信三殿下。”
“哦?你与本郡主的母王互相信任?你之前几年,为何一直暗中将母王的动作和消息告诉本郡主?这就是你所说的信任吗?”诸如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卫红。
之前没有深究过,也是无所谓。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不论是人还是事。
卫红感觉自己的背上升起一股寒意,郡主一直没问,但心里一直是怀疑着的吧?是自己大意了。。
“三殿下相信属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皇女府,属下绝无二心!属下之前为郡主通风报信,也是,也是为了缓和郡主和三殿下的关系。并且,属下相信,未来能继承三皇女府的必然是郡主您!”
这番话半真半假,卫红的确是因为看好诸如清,而三皇女也的确是相信卫红会帮助三皇女府。只是,传递消息,并不仅仅是为了缓和郡主和三皇女之间的矛盾,更加是为了取得诸如清的信任。
诸如清不说话看着卫红,脑子里想着卫红这番话的真实性。以往那些消息,真的是为了缓和自己和母王之间的关系吗?虽然有些的确好似是减少了正面冲突,但也不见得就是全部吧?
不过看卫红的样子,说的也不像都是假的。姑且就当她真的是为了三皇女府吧,也许是想要那从龙之功?
诸如清心中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都是一副样子。妄图依靠皇室在朝中站稳脚跟,最后却还是跟国主争权夺利罢了。也可能是想实现自己的价值?卫红到底是哪种呢?
“本郡主可以告诉你,本郡主不喜欢对我指手画脚的人,哪怕是为我好,懂了吗?”
诸如清淡淡的说了一句,眼中的精光收了起来。目前的确是一种困境,但何尝不是对周遭人的一个考验?
如果卫红真的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紧守本心,那么暂且相信一下又何妨?
卫红听到这句话,也没能彻底放松下来。诸如清若有似无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自己暗脉的身份,三皇女是知晓的。诸如清应该不知道吧?只是,这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若无法获得诸如清真心的信任,即使他日登上了国主之位,也不会就这样放过暗脉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