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世鉴目睹这样妖异的情景,双足吓得发软,拼命想要拉开庙门朝外面逃去,但那庙门却象是铁铸似的,怎么也拉不开。
女子回头微笑道:“小相公,你是读书人,想必明白事理些,可别学这个粗鲁武夫,既然要死,何不死得痛快些?”
她眼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残忍而又兴奋,乌世鉴心中恐惧,紧紧扶住庙门,才不致于摔倒下来。
猛然间一声大喝,任逍遥趁着这个机会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拳紧握,吐气开声,用尽平生之力,朝女子脸上猛击而下。
女子不闪不避,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半点变化,任由他这两拳重重打在如玉的脸上。
一流高手已经练到内气外放,双拳可以开碑裂石,任逍遥见她不闪不避,心里一喜,但片刻间这种喜悦便被更深的恐惧代替。
只见女子脸上扎扎实实挨了两拳,血肉横飞,细腻光洁的皮肤顿时四处飞散,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但这女子浑若不觉,仍然张嘴微笑,只是这样的笑容出现在这样一张恐怖的脸庞上,再也没有丝毫美感,只有无尽的恐怖诡异。
女子微笑道:“怎么样,这样的我是不是更美一些?”
任逍遥一声大叫,知道逃走已经无望,他混迹江湖数十年,要说死,原本倒也不是那么怕,只是要是被这样的妖孽吸干精血,那却是万分不甘。
他猛然从怀里取出一张黄色的纸来,惨然道:“妖孽,今天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女子面色大变,道:“灵符!你一介武夫,哪里来的灵符?”
任逍遥厉声而笑,状如疯狂,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那黄色符纸上。
那张黄纸一碰到鲜血,就象遇到火烛一样,猛然间熊熊燃烧起来,片刻间便散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
在这黄色光芒笼罩下,任逍遥身子突然象吹了气似的,硬生生的拔高了一尺,手臂四肢也足足大了一圈,双目似乎要鼓突出来。
他发出声声狞笑,大踏步朝女子走来,女子神色凛然,雪白长尾甩出,象钢鞭一样击打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鲜血淋漓,却是浑如不觉,女子几尾扫出,见他一步不退,心中也有些着急,朝后退去。
但任逍遥使用灵符之后,速度也快了许多,身子猛然扑上,已将那女子紧紧抱住。
女子神色惊恐,极力挣扎,但任逍遥死死抱住了她,半点也不放松。
只听轰的一声,庙里有如响起了一声惊雷,任逍遥那膨胀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灵符的威力,轰然炸开。
庙中血肉横飞,夹杂着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重又恢复平静。乌世鉴耳膜嗡嗡作响,心中一片骇然,见地上到处都是血肉,白裙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有一只硕大的白色狐狸,满身血迹斑斑,也已一动不动。
他手脚发软,脑中有如惊涛骇浪,这一夜的遭遇,早已颠覆了他十几年的所学所知。
原来这世上不但有许多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也真的有妖怪!
他强自镇定,用力拉门,那狐妖倒地之后,大门已经拉得动了,但手上无力,拉了几次,才终于将门拉开。
门一打开,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原来外面竟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反倒让他脑子一清。
他长吸了一口气,也不敢再望庙内一眼,便要拔腿而出。
突然听见身后一名女子声音幽幽道:“小相公,你要到哪里去?”
他心中震惊,骇然回头,只见地上那只白色大狐狸已经慢慢立起身子,一双血红的眼睛望了过来,嘴里却吐出娇媚软糯的女子声音。
这只白色狐狸足足比半人还高,身上本来洁白的皮毛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爪一拔,将一条死人大腿送到嘴边,张口大嚼。
乌世鉴汗毛直树,一声大喊,拔腿便跑。
白狐双足一蹬,却险些摔倒在地,显然也受伤不轻,但它略作停留,也冲出门来。
它被任逍遥用灵符炸伤,体内妖力去了七七八八,也虚弱到了极点,正要用活人血肉疗伤,眼前这少年对它来说正是大补之物,哪里肯放过。
它一边追赶,一边用那女子娇柔的声音喊道:“小相公,你为什么要躲着奴家。”
这娇滴滴的声音听在乌世鉴耳中,却如催命鬼音。
门外雪深已经有一尺多厚,天色虽然漆黑,但雪地却仍是白白一片,门口的陷阱中万老大的尸体昂首向天,鲜血都已冻成了冰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