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不住奔驰,早已远离了岱平城的境域,这天傍晚,两人穿过一处集市,毫不停留,来到一处山峰前。
司马先生纵身下马,道:“小兄弟,咱们这便到了。”
他等乌世鉴从马背上跃下,用手将马屁股一拍,道:“畜生,你这便去吧。”
他将乌世鉴一拉,朝峰上奔去,这座山峰虽然不如凌云峰那样奇险,却也十分陡峭。
这里虽然也下了雪,却远没有岱平城下得大,零星的白色中露出树木的绿色,但山风寒冷,却更有甚之。
司马先生拉着他在山里左转右转,攀山越岭,来到一座陡峭的小峰上面。
山峰顶上用竹篱芭围起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是几间茅草搭建的屋子,屋后靠山,旁边有一道山泉缓缓流下。
司马先生推开篱芭前的竹门,笑道:“小兄弟,这里便是我的住处了。”
乌世鉴见这地方清幽,司马先生也仍是面色和善,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与司马先生不过刚一见面,便同他而来,心里其实也是惴惴不安,只是自己一心想要离岱平城远远的,又无处可去,才将心一横,赌上这一把。
这时他随司马先生走进院子,见四处都种着花草,有些花朵虽然在寒冬里仍是绽放,散发出阵阵清香。
屋子正厅里摆着张桌子,几把椅子,司马先生端坐在一把椅子上,笑道:“从今天起,你就要和我一起住在这里了。”
他用手指了指右边的草屋,道:“这是我的住处。”又指了指左边的草屋,道:“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他又道:“你只要好生和我学习药理,打扫做饭,其余的事一概不必你管,我自然会安排。”
乌世鉴见这里虽然简陋,却也清静,司马先生也十分和善,心里颇觉得安宁平和。
他曾在书上看过,世上的奇人喜欢游戏风尘,这司马先生武艺高强,又精通医术,必定是奇人无疑,便想起书中拜师的情形来,当下纳头便拜。
司马先生一怔,笑着将他拉起,道:“你不必拜我,我不是你的师父,也不必定下什么师徒名分。”
他顿了一顿,道:“你我有缘,虽然不是师徒,但我自然会将医术尽心传授给你,可是当务之急,却是要先调理好你的身子。”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乌世鉴一番,道:“你身体单薄,要是长年住在这山上,必定难以抵御,何况以后你要跟着我到处采药,没有一付强健的体魄,那是万万不行的。”
从这天起,乌世鉴便在山中住了下来,他出身富贵,从来没有做过杂事,但到了这里,也不得不学起升火做饭,砍柴挑水,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渐渐变得粗糙。
司马先生见他什么都不会,似乎倒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面带笑容,不住出言指点,有时还自己亲自动手料理。
他将从山上割下来的狐肉分成数块,放在雪地里冰冻,每天教乌世鉴炖煮,又亲自在里面添加了许多药材,熬得异香扑鼻,要他一个人尽数吃下。
乌世鉴每次要他一起吃,他都是摇手微笑,道是自己年纪大了,多吃无益。
到了晚上,他便用一个大木桶,烧好开水,不知道放入些什么药材,将水调得乌里透红,要乌世鉴进入桶里洗浴。
一进入水中,乌世鉴便觉得全身皮肤火辣辣的疼,似乎被炙烤一般,痛苦难忍,但司马先生说这是炼筋壮骨的方法,对他大有好处,虽然有些疼痛,也要忍耐。
乌世鉴不知是真是假,也只得相信,好在过了十来天,便觉得疼痛日轻,渐渐能够忍受。
等到将那些狐肉吃完,司马先生又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一些鹿兔獐子,仍然用药材调理,要他食用,又教了他一套太祖长拳,命他日日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