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大厅正北,是一张宽阔的檀木大椅,一个面容清瘦,端方儒雅的中年人端坐在椅上。
这便是永安郡世袭罔替的这一代永安侯沈从容。
他的左手东边,摆着一排椅子,上首第一个,坐的便是缉刑司指挥使老黄,老黄的下首,坐着一身黑色玄炎服的霍城。
西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像貌威猛的中年大汉,“奔雷军”的统领沈从义就坐在他的下首。
沈月竟然也坐在沈从义的下首,见到乌世鉴,表情严肃,就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
几人见礼过后,江风一拉衣摆,坐到霍城的旁边,大空大咧咧的也跟着他坐下。
乌世鉴见到堂上气氛严肃,微微一笑,跟着大空坐了下来。
那名神态威猛的中年人突然一拍椅子扶手,喝道:“你杀了我的徒儿,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坐下,给我跪下!”
乌世鉴眉头一竖,老黄已经道:“展飞,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大喊大叫做什么?我们缉刑司的人,是你说要跪就跪的吗?”
展飞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算是缉刑司,也不能包庇凶手。”
老黄摇头道:“有谁能证明吴适是凶手?你可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展飞怒道:“除了他还有谁?当天他将我徒儿打伤,后来又趁着他受伤将他杀害,这样的恶贼,我天门宗绝不会饶了他。”
老黄冷笑道:“笑话,你说他是凶手他就是凶手吗?你们天门宗不过是个宗门,又不是玄炎卫和缉刑司。”
厅上传来一声清咳,“两位先不要争辨了。”
见沈从容开了口,两人顿时都闭上了嘴巴。
沈从容望向乌世鉴,道:“吴适,我听说过你,当天捉拿西召余孽,你曾经救过月儿,我在这里多谢你了。”
乌世鉴连忙站起身来,“侯爷太客气了。”
他自小生长在侯府,眼前这个永安侯虽然气度雍容,对他来说也是平常,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但在沈从容的眼中,这个少年面色平静,波澜不惊,气度沉稳,却远非一般少年可比。
他又道:“但这次的事情,关乎到天门宗的弟子,所以我接下来要问的话,你也要老老实实回答。”
乌世鉴点头道:“那是自然。”
“你是因为什么跟傅青虚结了怨?”沈从容没有问他有没有杀傅青虚,却从这里开始问起。
“结怨?也谈不上,那是因为我在酒楼上和天门宗的楚襟舒起了点争执,大家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结果我将他们打伤。”
展飞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沈从容轻轻挥手,又道:“就是因为这样,傅青虚才来找你,要跟你比试的吗?”
“不错,就是这样。天门宗的弟子挑衅我在先,傅青虚又找上门来,难道我不应战吗?我们缉刑司的人,可不是缩头乌龟。”乌世鉴一付正气凛然的样子道,有意无意间把缉刑司又扯了进来。
他将这些恩怨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却连一个字也没有提到沈月,因为他知道,沈月是侯府的千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跟这件事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