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世鉴手掌上白光闪动,已经跟金杵硬生生的碰撞在一起。
胸中一窒,“玄光盾”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仿佛立马就要碎裂,双足已经踏进地下两尺。
但手掌手臂上气流激荡,白色剑芒宛如烟火,居然将闪耀万丈金光的金杵挡在了身前。
玄光盾上的符文开始流转,白色剑芒也化为一个个小小的白剑,将金光层层削减。
紧接着,一道青朦朦的青光突然出现,悄无声息的朝着空中的金佛斩去。
慧蝉蓦然心惊,丝毫不敢大意,“嗡、啊、弥、哄”,四个音符突然从金佛口中吟唱而出,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股奇妙的韵律,连空气都仿佛在震颤。
乌世鉴心里一动,这四个音节简单却又玄奥,他似乎心有所感。
四音一出,压制一切,连时间好象都变得慢起来,青云剑猛然象被人击中,飞出千丈,乌世鉴的“玄光盾”轰然碎裂,金杵已经当头砸下。
“随不随我进入镇妖塔?”金佛开口,“若是不肯,我只有将你斩于此地。”
乌世鉴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怒气,临敌求饶,他岂能当这样的懦夫?
大不了,化身为妖,轰轰烈烈大战一场!
他身上的鳞片已经开始出现,暴虐的力量已经开始凝聚,只待下一刻,就背后双翼,化身成妖!
“慧蝉,你这个老家伙,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急切传来,空中风声响动,一个灰影掠过山峰,直扑下来。
老和尚没有回头,连手底下也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嘴里却答道:“师叔祖,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虽然来人比他身份地位要高得多,但他已经决意要将这个妖魔毙于手下。
乌世鉴抬头,露出微笑,空中的灰影来得好快,已经可以清晰看见大空那个大光头和贼腻兮兮的模样,但他来得快,比起金杵却仍然慢了一步。
“慧蝉!”大空神色大变,一道梵文宛如金带,盘旋转动,朝着慧蝉背后急速飞去。
“师叔祖,看我今日降魔!”慧蝉脸露微笑,背有双翼的金佛也面露同样的微笑,金杵已经当头砸下。
“轰”的一声,地下被砸出一个不知道多深的洞,乌世鉴已经连影子也看不见。
“你!”大空大惊失色,“慧蝉,你连我的话也敢不听!”
慧蝉收回金身,恭敬行礼,“弟子任凭师叔祖责罚。”对急速而来的梵文,竟然没有一点抵挡之心。
大空大怒,伸手一招,梵文飞入宽大的僧袖里,颤抖道:“他不过是个二阶修士,你居然对他痛下杀手,你还是不是佛门弟子?”
他蓦然显出三头六臂的化身,嗔目大怒,一股戾气冲天而起,满山树木尽皆摇晃。
“请师叔祖责罚,但弟子乃是除魔卫道,并没有错。”慧蝉虽然低下了头,却并没有认错的意思。
“胡说八道,他明明是个人,你又除的哪门子魔,卫的哪门子道?”空中的三头同时发怒。
“这位施主身上有妖气,他骗得了师叔祖,绝骗不过我。”慧蝉恭声道。
“你。。。。”空中的三头六臂像宛如一座巨山,一臂挥舞巨铲,就要朝着慧蝉光溜溜的脑袋斩去。
在这一斩下,天下间能够斩得住的人已经不动,何况慧蝉还伸着个光头,一点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师弟不可。”从弥陀山的山顶,仿佛是巨大的佛头的最高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平静从容,仿佛勘透一切,却又包含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三头六臂佛就仿佛突然间被定住了,无论大空如何运用神通,一动也不能动,就象是一只大手,捏住了一个小小的泥人。
“师弟,你犯了嗔戒!”声音仿佛在远山之巅,又仿佛就在每个人的耳朵旁边。
“师兄,你不是在坐关的吗?”大空也有些吃惊。
“方丈,是弟子的错,居然惊动了方丈。”慧蝉趴伏在地,诚惶诚恐。
他面对大空,虽然看起来恭敬,但却根本没有任何服从之意,但面对弥陀寺的方丈,“僧王”大悲,却仿佛极为崇敬。
“慧蝉,你也犯了嗔戒。”山巅的声音微微叹息,“不但犯了嗔戒,还犯了杀戒,你又何必如此。”
慧蝉趴在地上,抬头道:“方丈大战大即,岂可因外事分心?这妖魔在这个时候前来,分明是为了扰乱方丈坐关,必定是那妖王派来的奸细。”
“你简直胡扯!”大空怒喝道,“他根本就是一个人,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莫非连这也看不出来?我说你杀性不改,借机杀人才是。”
他心中震怒,恨不得立马将慧蝉一掌拍死,但知道他的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有师兄在场,更加不可能。
慧蝉身体颤抖,“弟子不过是为了方丈的安危和本寺的声誉,绝不是想要杀人。”
“哼。。。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仇恨。”大空与慧蝉往日其实交情不错,但这时眼见乌世鉴死于非命,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喷发。
慧蝉脸色发白,面色痛苦,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一双眼睛渐渐变成了琥珀色。
山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这声音仿佛有着一种魔力,大空和慧蝉顿时都平静下来。
慧蝉本来已经变成了琥珀色的眼睛,重新又恢复正常,额头汗如雨下。
“慧蝉,你禅心不定,罚你到后山面壁一年,待我与狮王交战的时候,准你出来观战。”
“是,弟子遵法旨。”慧蝉迈步朝山上走去,枯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丛里。
“师兄,我只不过出去游历了一番,你就要罚我面壁一年,慧蝉滥杀无辜,你居然也只罚他面壁一年?”大空又急又怒。
“师弟,你的禅心更加不定,地底下的那位施主并没有死,你怎可就自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