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终于出来了。”绿娥终于放下心来,又恨恨的道:“这口鬼棺材,把它砸了才好。”
“棺名始祖棺,乃是上古时期所遗留下来的宝物。”乌世鉴道,“用来镇压天地间的灵气和戾气,毁之不祥。”
烛玉见到乌世鉴眼中的光华,似乎又有了某种进境,心中震动,连忙低下头去。
他突然一伸手,始祖棺的从地底升起,耀出万道光华,随着铜棺出世,远处的地底涌出一股股黑气,无数的恶鬼开始从地底钻出来。
“哎呀,这里本来没有鬼东西,你又把这棺材弄出来干什么?”小红大叫,“这个虫子女子的话,你可不能信!”
铜棺上的金色符字,就象是活了一样,化为各种形状,从铜棺上飘起,一一落入乌世鉴的掌中,乌世鉴手掌一合又伸开,朝下虚虚一拍,巨大铜棺,就开始朝着地底沉去,一直沉到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枚小小的青铜烛台,从地底飘起,也落入乌世鉴的手中。
“这枚烛台,名为定界灯!”乌世鉴望了烛玉一眼,烛玉心中一凛,她自己也有一枚本命烛台,但却远不及眼前这枚宝贝。
定界灯并非上古时代的神物,乃是青帝和诸位大帝创下“天地八荒图”时所衍生出来的宝物,不但可以控制使用八荒图,也有无上的神奇妙用。
定界灯缓缓升于空中,青色的灯光一圈圈有如波纹散落,那些恶鬼仿佛遇到烈火,化为灰烟,层层掀起的地面,又迅速平伏下去。
整个坎州,以铜棺为中心,地面突然显露出一层光彩,仿佛有山川流动,兽鸟跳跃,星辰闪耀,一闪而逝。
地面的煞气,渐渐退去,恶鬼也不再从地底钻出。
乌世鉴心中喜悦,却也一阵脱力,他在铜棺旁神识之力大增,又掌握了运用定界灯和八荒图的方法,但这个时候运用起来,却几乎耗尽了他的符力。
一路走来,打打杀杀,武者也好、剑术也好、符术也罢,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神奇,这样的神物法宝,从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但如今亲身体会,简直妙不可言。
“绿娥,我终于掌握了镇压恶鬼的方法。”乌世鉴道,“待我们一起扫平天下,再去承天城摘下公孙承命的人头!”
他心中有欢喜也有担忧,虽然可以凭着图阵将恶鬼镇压,但若是域外的神魔又一次来袭,又如何抵抗?天地间已经没有大帝的存在,只要阵图一破,根本就无法抵抗,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族类,包括绿娥、小红、东海所有的海族,都将化为神魔的食料。
绿娥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原故,眼见乌世鉴身上仿佛又发生了某种变化,举手间就将恶鬼平定,心中无限欢喜。
离州的妖族几乎已经死绝,昆仑山成为一片鬼域,唯有那巨大的象鸟又象是鱼的鲲鹏之尸静静躺在那里,有如连绵的山脉。
乌世鉴手持定界灯,站于鲲鹏之尸前,灯光闪耀,那阵阵恐怖的戾气慢慢平静下来,化为一股熟悉而又悲愤的气息,眼前的巨骨一根就大如山岳,却没有见到什么鲲鹏之羽的影子。
烛光闪动,发出青光,如潮水般将整个鲲鹏之尸笼罩,地底渐渐亮起彩光,有如平滑如镜的水面突然泛起无数倒影,无数的山川河流,禽鸟花木一一浮现,接着巨大的鲲鹏之尸就朝着地底沉去,一直沉入一片虚无之中,整个地面又恢复了平静。
随着鲲鹏之尸的沉没,整个离州的煞气迅速散去,恶鬼化为灰烟,地面的巨坑一一自动填平。
兑州的风火钟和震州的九幽之木一一沉入虚无,乌世鉴在这名为“奈何桥”的神木旁站立良久,这里通往无尽的幽冥世界,自己的另一个分身乌世鉴,是否沿着这神木去往了猛鬼与阿修罗的世界?
艮州的天碑已经不见踪影,坤州的黄泉骨也不知所踪,唯有通天阶被自称公孙承命的怪物夺去,而且那具望天石人也正在乾州,终于到了要去乾州的时候了。
随着四件上古神物的沉没,其他四州虽然仍有恶鬼出没,但力量已经开始削弱,天地间的煞气也开始慢慢变淡。
“你,便是晏平王秦牧?”乌世鉴望着眼前须发皆白、容颜憔悴的老人。
艮州的州牧府,已经被无支祁所占据,王府里的五阶大修士,谁也不敢逃跑,秦牧经过凌云峰的大败,又被无支祁以无上之威震慑,早已不复往日雄霸一方的雄风。
定界灯悬浮于天穹,州牧府外的恶鬼,一踏入灯光所在数百里范围,就化为灰烟,镇守艮州的天碑虽然已经失去,但随着天地煞气的淡化,这里的恶鬼也在变弱变少。
“你,便是秦葭的……那个孩儿?”秦牧喃喃道,秦屿站在他的身后,眼神复杂。
“我本该叫你一声外祖。”乌世鉴道,“无论我是否母亲亲生,但她待我恩深似海,我不敢有一刻忘记。”
“只可惜她虽然身为王府的女儿,却受尽冷落欺凌而死。”乌世鉴神色渐厉,“到头来连坟墓也不知所踪。你们如此无情无义,我本应该杀了你们,但念及你们终究是母亲的父兄,饶你们一命。”
“在岱平城里,明明是你御剑将埋葬妹妹的山峰削去,将她的墓收入芥子袋中,怎能怪到我们头上?”秦屿见父亲被辱,抗声道。
“砰”的一声,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无形的力量压倒在地,浑身骨骼格格作响,痛得他发出一声声惨号。
“敢对符皇无礼?”烛玉道,她一个眼神,就将秦屿压制,若要取他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放了他吧。”乌世鉴叹息,原来母亲的墓被移入了“乾坤界”中,只是如今另一个分身早已陨落,那枚“乾坤界”也不知道遗落何处了。
“你们走吧,我这便要去承天城,取公孙承命的人头,替母亲报仇!”乌世鉴冷冷道。
秦牧黯然转身,带着一众儿孙和客卿朝外走去,一代诸侯王,终于落得如此收场。
“乌世鉴,你别忘了,亲手下毒害死你母亲的人,是乌毅。”秦屿转过头来,冷冷的道:“他也是你的杀母仇人”。
乌世鉴心中一惊,一片茫然,纵然他心中恨乌毅,母亲也确实是乌毅亲手下毒害死,但自己叫了他这么多年父亲,要取他项上人头,是否又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