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她瞧着这些小篆字体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先前还能是自信满满,可待她写到‘虫飞薨薨’的薨字时,是彻底裁了,一时真的想不起是怎么画的了。
白苹想要翻开竹简瞄上一眼,可是,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效果的,下一次当她又遇到了这个字时,还是不会写,不会认的。
攥紧了手里的树枝,白苹一遍遍的读着地上已经写好的文字,企图在其中找到一些熟悉感。
一遍遍,正当白苹几近想要放弃的时候,一道温润清朗的男声传来,“这样,写。”
白苹猛然抬头,这才发现了自己的面前,这时正半蹲着一名穿着浅绿色的锦袍身子,头上有一半的头发拢起,用一根白玉簪子束着,眉眼温和的看着她,在她身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看模样应是来了有一会儿,只是白苹一时读的太认真,没有发现罢了。
这是白苹自从过来这里,所单独接触的除了家人以外的第一个人,还是颇有几分紧张的,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被别人发现。想到那些动不动就被人们说是妖怪,然后被烧死的人,白苹心头一跳,当即敛了心神。
站起身,低头便朝少年小心行了一个平辈之礼,“玉人,多谢韩郎君。”
韩非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方才马车在阳翟这个旧都停下候补之时,远远地,他便听到了有一稚嫩童声不断响起,似是在念着《齐风·鸡鸣》,不过,断断续续的,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想着过来瞧瞧的。
原是一个正学字的女童,女子识字,甚少。至少,不是大富大贵之家,还是很少见的,更莫要说,看这人模样,诗三百怕是都已熟知,只是还有些不识字罢了。
“玉人,你……叫玉人?”
白苹抿嘴,玉人,那是白父白母等人亲近的叫法,只是平常听的多了,顺口便说了出来。想了想,白苹摇头,“不,玉人本名蘋,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蘋……玉人……”
韩非低声念着,忽地想到了什么,蓦然笑了,“非……经此地,有些,口渴,不知蘋……玉人,可否,以水相赠?”
白苹有些诧异地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他,似乎是,有些口吃?不然怎么会这样断续着同她讲话,不过即使是在现代,口吃的人也有不少,白苹自然是不会太过惊讶。白苹惊讶的是,一般患有口吃的人,都是有些自闭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笑容很是清俊的少年,在战国这个几乎是无治的年代,竟然还能保持着足够的开朗和自信,可真是少见的很。
只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早年白父四处奔波,伤了身体,至今,也只得与白母的一个女儿,也正是原身。白父为女儿取名蘋,取自《诗经》的“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由此便可以看出,不论如何,白父白母还是对原身十分关心的。
只不过昨日,白父身体不太好,原身有没有兄与弟,便提议让自己去家中铺子里去帮忙,可原身一介女子之躯,白父深知女子在外低贱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便不同意,只推辞会考虑。哪曾想,原身会因为太过气闷,趴着睡觉的时候一口气没能上来,就这么去了。
白苹想,若是她没有来,这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过,若不是原身恰好去了,怕她也不能有着再活一次的机会了吧?喜欢公子在前,小女有礼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公子在前,小女有礼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