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她心里敏锐地感觉到,怕是正是这场接亲的一方人对疆时来说,有些非同一般的关系了。
白苹觉得自己问到了重点,而疆时也因为这一问题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他低低地声音传来,“迎亲的人正是钟府的当家人,而那另一方则是钟府的当家人再娶的夫人。”
白苹默,她记得方才疆时他好像还跟她提过,如今钟府的当家人正是自己的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钟飞。
既然如此,钟府的当家人早在多年前就有了夫人,却是生生让一个弱女子带着尚不能及地的孩子离府。而如今又是迎娶新一任的夫人。
疆时在外多年,却是从未派人寻找过,仿若从未有过这一个孩子……
这样的钟府的当家人钟飞到底什么处世可想而知。
白苹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过去来回揉着疆时无比柔顺黑亮的发顶。很快,原本梳理顺利的头发被白苹揉的乱七八糟一团乱。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白苹安慰道。
然而出乎白苹意料的是,在桥边虽然是眼眶微微泛红,却显得格外坚强的让白苹都尤为为之惊奇的疆时。
在一路明显沉默了一些的到了家中以后,仅仅是她无意之间碰了下他的泛着微红的明亮的眼睑的时候,感受到的却是一阵水润。
坚持了那么久,疆时终于是再也是坚持不住地在白苹面前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毫无顾忌地哭了一场。微微一笑,“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小卜:……默默装哑巴。要不要这么可怕!
他不会是又在想什么可怕的点子,然后想要继续折腾他吧?
呜呜呜,他错了。
要知道,就在曾经的时候,他一定对这个韩非好言好语,再也不在主人没有发现的地方,对着他横眉竖眼了!
这就是他的报复,妥妥的报复!
姬长淮早上并没有出现。
今天不仅仅只是要拜访长时间未曾见过的旧师。
还要他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如今也已经长时间不曾见过的李斯。
又或许,姬长淮秉承着燕王室的贵族教育,有些侥幸的想着。
既是同门,旧师在旁,也是多少会注意一些同门之谊。
既是君子,就应该是宽阔心怀。
指不定是旁人早就忘了这一段尴尬之事,反而是自己一想起李斯来,就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了呢?
想到最后,姬长淮忽然一笑。
倒是自己着相了。
白苹醒来的时候,天还只是蒙蒙亮。
昨天的对话她自然也是听了个明白。
既是要人帮忙,好让自己早些出城去,那么这个时候就还是安分一些的好。
今天既然是姬长淮和韩非他们师门之间的一个简单的会面,那自己作为一个只是姬长淮在路上捡来的人。
现在既不是同为他们师门之人,又非是与韩非有什么过切的关系。而后来……
则更是小卜再也不愿意提起的黑历史。
他想要收回之前说主人不体贴的话。
他错了,其实主人真的是对他非常非常好的,又体贴又温柔,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白苹将怀中的小卜揽了揽,至于小卜说的所谓为他做主之类的话。
呵,可能吗?围墙上一身黑衣的李斯此时挑着一双俊眼,闻言则又是够头看着韩非这个小师弟。
“我若是说,我现在是在特意早起,坐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看日出,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