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瑟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半垂着眼,低声道:“路途遥远,母亲一直病着,老房子很久没住人了,也要修缮,或是还没安顿好……”
二皇子冷冷一笑:“或许吧,只要不是嫌弃我这个女婿就好。”
王瑟眼里涌出泪来,委屈却又不敢哭,死死咬着牙撑了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殿下,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家里人是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无论如何,妾身已经做了您的妻,和您一起生了孩子,是要和您共同进退的。”
二皇子盯着她看了一回,淡淡点头:“我去看看儿子。”
王瑟赶紧堆了笑脸,追着他的脚步跟上去,温柔地讲述孩子的进步:“今日胃口极好,吃了许多奶,特别爱笑,那双眼睛,和殿下越来越像,等到冬至时抱入宫中,一定能够得到长辈的欢喜……”
二皇子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与王瑟一同看过孩子后,就起身要走。
王瑟连忙留他:“妾身命厨房做了殿下最爱吃的八宝鸭,您……”
二皇子淡淡地道:“让他们送到双佩那里吧,我有事要办,让她伺候着更方便,你好好照顾儿子,养好身子。对了,双佩今晨求我,说是她娘家老子病了,需得一根老山参做药引,你稍后取了让人送过去。”
“是,殿下放心。”王瑟微笑着道:“双佩日常伺候殿下着实辛苦,若是她有了身孕,妾身入宫去求娘娘,给她封个品级,您看好不好?”
二皇子这才笑起来:“我早知你贤良。放心,在我眼里心里,你始终是第一位的,只是双佩打小伺候我,小时候为我试汤药险些丢了命,情分不同,我要待她好一些,方显得重情重义。你懂的吧?”
“妾身懂得。”王瑟温柔地笑着,将二皇子送到院门处,看着人走远了才折身往回走,从始至终,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直到进了屋子,独自对着婴儿和罗衣,她才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渐渐黑下来的窗户发呆。
如果当初,她没有放弃裴融,此刻也未必会过得差,檀悠悠那样的人都能过得如此风光幸运,她哪里又比檀悠悠差呢?
等闲识得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王瑟擦去眼角的泪,落寞地想,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罗衣恨恨地咬着牙道:“双佩那个小贱人,仗着自己是殿下的宫女,各种作妖猖狂,现在竟然还敢让殿下在您面前为她家里要老山参,这不是打您的脸么?小姐,难道您就这样忍了?”
王瑟面无表情地道:“不忍又能如何?我现下也不能伺候殿下。”最疼爱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家人弃她而去,裴融不肯帮她,她还能有什么依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