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一样,还突然不一样?”
陆东平道:“我发现你现在特别看的开,特别的大方。”
张红英愣了一下,哼了一声:“我以前就很爱计较很小气了?”
陆东平挑眉没接话,因为以前还真是。这也没什么不对,反正队上的妇女都这样,要过日子,自然得精打细算,不然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张红英往墙上靠了靠:“我没觉得我大方,这还不是因为你,看上个外来的,家庭条件还那么好,想要人留下来总要有让人留下来的理由。不然,人姑娘又不眼瞎脑瘸的,怎么能跟你成的了?再说,这人跟人就是有来有往的,温婉本身就是个大气不爱贪便宜不爱计较的,那我自然能跟她大方一点,要是遇上个爱计较的,我也不能这样,不然的话日子还咋过。”
养儿一百岁,操心九十九。儿女啊,都是债!
陆东平笑嘻嘻的:“让你跟爹受累了。”
张红英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不耐烦:“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唱的这是哪一出啊你?”
这是不习惯?好人难做啊,以后还是混账一点算了。
摸了摸鼻子正准备出灶房,又被张红英给喊住:“哎!我上天给你说那事儿,你问了没有?”
陆东平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张红英瞅着都睡了,灶房里面就他们娘俩了干脆跟他明说:“榆木脑袋?温婉教书那事,放心上了没有?”
“哦,放了放了,我对象的事情我还能不放?上天问了一下,这事我还得抽时间专门跑一趟跟人好好研究研究。”
研究研究,那就是既要拿烟还得拿酒,甭管什么时候,求人办事,这些东西总是少不了的,看面子打招呼?面子值几个钱啊,就他这么一个小干事,打个屁的招呼,只有把好处落到实处才能把事情办成。
“你心里有数就行,就她那样,要是不想办法给她弄个轻省的活,我都担心能不能熬过五六月。”
陆东平挑了挑眉。
张红英继续道:“今天跟春娥他们去扯猪草,就她那个背篓,扯了晌午扯了一背篓猪草差点没背到养猪场去。说是一到养猪场直接就坐下去了,坐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干呕。”
陆东平抿着嘴在门口站了一阵:“明天,明天问问她,要是还去扯就让她背家里的大背篓,扯好了等我回来去给她背。”
“那看你,我懒得管你们这些闲事。”
陆东平笑了笑没说话,人往屋里走,心已经飞到知青点去了。没结婚总归是不方便,这要是结了婚,人在眼跟前,好不好的,一眼就能看见。
第二天他起了个老早,起来就没人影了,温婉他们吃饭都吃一半了他才回来。
张红英喊他:“你一大早上跑哪去了你?公社不去了?”
“去,怎么不去?”陆东平自己舀了饭抬着到温婉面前坐了,低声问她:“今天还要去扯猪草?”
温婉点头:“要去。”工分是小事,脸面是大事,偏偏这两样它关系还密切的不行。到了年底工分不达标,领人头粮还得给队上找补,这样的人会被全队社员笑话的。
她没想过要当什么先进积极份子,但是也不能垫底啊!
“能背动吗?”
温婉实话实说:“挺沉的,感觉背篓在身上乱滚,一点都不稳当。”
陆东平笑,刨了两口饭下去之后才道:“我娘跟你说没有,今天背我们家的大背篓。”
“什么?”温婉怀疑自己听错了,小的都背不了还背大的。
陆东平继续跟她讲:“我跟你说,你那个背篓小一些,一个工分其实一点都不划算,吃了饭,你跟我娘一起,背我们家的大背篓,好好扯,装满了放那里,等我从公社回来我去给你背。”
“啊?”温婉咬着勺子瞅了瞅他,摇头:“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能背多少是多少吧!”
陆东平:——被拒绝了?
吃完饭,他又继续试图说服温婉:“你忙一天,累个半死就一个工分,你还不如今天按我说的那样干,明天歇一天都行。你不是还要给家里写信?你一天都在外面,晚上吃了饭回去天都黑了,你哪来的时间写信。礼拜天,我们要去县城的。”
“写信多简单的事儿,哪还需要专门挑时候。”
好吧,依旧说服不了。
那就不管她大还是小了,反正下午自己尽量回来早一点,帮她送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