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辽东百姓生活水平一点点的改善,看着边关防线日益稳固捷报频传,李信心里也多了几分希望,认为这个国家还有救,只要按着全旭的模式来,重现洪武、永乐时期的辉煌那是迟早的事情!
他非常清楚,全旭并不是一个专权之人,对于权力,全旭有着一种天然的抗拒,商国的政务几乎都在以沈明泽为首的政务院手中,从立法,执法,施政、外交,商务等等。
军务方面以袁枢为首的国防部和以朱兆宜为首的总参谋部掌握之中,全旭平时根本就不会管这些琐事,他只问结果,不管过程。
如果有人对李信说,全旭会篡夺朱明的江山,他只会对那个人说:“狗屁”,全旭真正的愿望就是成为大明的冠军侯,没事的时候,带着一支军队,将建奴按在地上摩擦摩擦,或者跑到东海钓鱼,或者去找东洋小矮子们的麻烦。
他喜欢美食,对于金钱有着近乎狂热的爱好,对于美女也来者不拒,甚至喜欢金发碧眼的番婆子……
唯独对于紫禁城里的那座冰冷的御座没有兴趣。
然而,崇祯用一次固执的、愚蠢的北伐将这一丝希冀给彻底粉碎了!那位刚愎自用、固执多疑的天子在用理智克制了自己好几年之后,变本加厉地爆发出来,一个轻率的决定就把整个正在好转的国家推到了毁灭的深渊!
李信失望透顶了,他望着帐篷顶部发呆,挣扎与落寞都写在脸上,半晌才声音沉闷的说:“李将军,你说,我们在辽东、在吕宋,夜以继日废寝忘食辛苦经营图个什么?天雄军在关外喝血水嚼草根数年苦战图个什么?东江军在辽东几十年坚守又图个什么?我们再努力再拼命又有什么用?皇帝只要一道命令就能让我们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了!”
周遇吉是少数不多,既没有投靠全旭,也没有投靠天雄军的大明将领,周遇吉对着大明有着近乎狂热的忠诚,他防守延庆关,面对数万清军的疯狂进攻,带着军民浴血奋战,他的忠诚,他的热血,换来的却是卑鄙的背叛。
李彦庆苦涩的道:“两千年来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东晋偏安东南,祖逖立志北伐,他好不容易拉起一支铁军,东战西战,数年浴血,终于收复了河南地,结果晋元帝却让无能戴渊替换他,晋军北伐军瞬间崩溃,祖逖忧愤而死,檀道济让索虏闻风丧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宋文帝一纸诏书就要了他的命,让刘宋国运急转直下;陈庆之七千白袍渡江北伐,大败北魏攻克洛阳,梁武帝按兵不动坐视北魏大举反击,最终导致他兵败,白袍军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乔孟恩进来道:“还有岳飞,都快要打到汴梁了,赵构十三道金牌把他给召了回来,然后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要了他父子的命!两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们这些为臣子的只能祈祷自己能遇上一个像光武帝那样英明神武且宽宏大量的君主,否则很可能随时没命!”
李信目光闪烁,喃喃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为什么要让皇帝主宰自己的一切,哪怕他是一头蠢猪?他凭什么主宰我们?他凭什么自私的认为这个国家是他们的私人财产,可以肆意挥霍,就凭他姓刘李姓,姓赵姓朱吗?”
李彦庆仿佛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冷战,失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李信的情变得冷酷,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已经受够了,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李将军,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尽展所长,与无数跟你一样英勇善战的雄杰并肩作战,开疆辟地,不必再担心功高震主,不必再担心文臣掣肘,更不必再担心在自己身死之后自己的宗族被人以一道莫须有的罪名诛灭,你愿意抓住它吗?”
李彦庆目瞪口呆的道:“这…这怎么可能?哪怕是汉唐也做不到啊!”
李信眸中迸出两道闪电般锐利的光芒,沉声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我们能做得比汉唐时代的军人还要好,就看你敢不敢抓住它!”
李彦庆一咬牙,道:“我又没犯贱,喜欢让人当成面团反复揉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会抓住的!”
李信盯住他,一字字的问:“哪怕事不可为后九族诛连也在所不惜?”
乔孟恩洒脱的说:“我就一个光棍一条,父母早就被他们逼死了,现在凑不齐九族让他们诛。”
李彦庆身边的一名亲卫士兵,陡然快速上膛,左右开弓手中持有两把蝎式手枪:“都他娘的别动,我这枪里有六十发子弹,保准可以把你们都射成筛子!”
李彦庆直视那名亲兵:“你以为我是为了反商王吗?你他娘的是猪脑子吗?”
亲卫松了口气:“不是造反,那就更不可能投敌了,你们想做什么?”
“滚蛋,守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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