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发之地是京都,是整个凡界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方,乃皇帝居住之地,所以出城的路是条条宽大整洁,通衢广陌。一般来说,入夜时分应不会有太多行人活动在外,但京都之外却是热闹异常,尤其是能见许多灵界之人流连在这城外,四人赶路至深夜才见人烟渐渐稀少,也就是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这京都之外的道路皆是阳关大道,毫无避雨之所,无奈几人只能先避往大道边缘的树林之中。
夜深雨密,视线不明,月寒只得拿出夜明珠照亮。很幸运地,几人一进林子便看到了一所废弃的小屋,虽说简陋,但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有这样一处避雨的地方实在幸运不过。
纹狐拭了拭满脸的雨水,抱怨道:“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我们忙活了两天,若不是绿皇走丢了,我们此时大约是在豪华的皇宫里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何至于这个时辰还要被雨淋着找避难所如的此狼狈!”
洛奇抖了抖满头的雨水,附和道:“可不是,等找到绿毛那家伙,肯定要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舒伢倒是淡定,拂了拂身上的水渍,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顺手捡了周边几块干木材堆成一堆燃起了火。
此处位于皇都城外官道旁的林子里,想来有不少过路之人会经过此处,所以这里倒是有一些旧材火堆,应不止一次有路人来此处避雨。
月寒收起夜明珠同纹狐一起坐在火堆边缘,打算烤烤身上的湿衣。
月寒看着眼前炙热的火光发着呆,此时的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已所剩无多,倘若她再不知收敛使用飞行术,估计余下的灵力真要一泄而光,任她再如何抑制也保不下一丝一毫。
舒伢烤着火,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月寒的脸,在火光中,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当真美到让人移不开眼,恍惚间舒伢看得有些入神,可他突然注意到,月寒的眼睛似乎没有往日那么浅淡了,以往她的瞳仁似乎浅蓝中带着点银,此时却只是浅蓝色。难道是他记错了?毕竟虽与月寒同行这许多日,可二人却很少有眼对眼地交流,恐怕真是自己记错了。
舒伢收回眼神,突然发现自己方才似乎过于直白地在注视一位姑娘,好在纹狐洛奇都只顾着烤他们的衣服,月寒也发着呆没有注意,否则还真是尴尬。舒伢默默低下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失礼了。
火光摇曳,光影在窄小的屋内映出些恍惚的光影,一夜未歇的四人顿时感觉有些困倦。
在四人昏昏欲睡之际,舒伢的眉宇突然一凝,随即站了起来。这一站过于突然,其余三人顿时警醒,舒伢注意到纹狐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而洛奇则是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以后很快利用自己的感应之力也感应到了,只有月寒似乎在看到三人的面色才反应过来屋外或许有异动。
纹狐抓紧将面纱戴回脸上,而舒伢却是若有所思。
舒伢一直都认为,月寒是队伍中感应之力最强的人,每每有敌人靠近,连自己都还未察觉出什么,月寒却可以第一时间感应到周围的情况。可方才,月寒后知后觉的样子却是一点也不似伪装。
感应之力是与生俱来的,除非灵力消失或者灵力低微,再或者是感应之力低弱,比如若奇,他对周围的异动毫不敏感,但只要洛奇使用灵力去加强感应还是可以感应得到的,而月寒明显不属于后两者。
感应之力与生俱来,不是想封闭就能封闭的,舒伢又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四人站成一排,警惕地注视着那黑漆漆还滴着雨帘的正门,很快就看到四个人逃也似地躲了进来。
看到来人的衣着打扮和发色,明显也是灵界之人,舒伢等人不禁提高了警惕。
来人边打量这破旧的小屋边拂去自己身上的雨水,看到月寒等人,一个身穿银色劲装的褐发少年失望地道:“我说这林中的居民为何此时都还未入睡,原来是几位道友也在此避雨呢!”
舒伢一向是个礼数周到的人,旦见来人说话语调阴阳怪气的,一时间也说不准对方是敌是友,于是四人按兵不动,连搭话的打算都没有。
此时对方人中一位长相很是妖艳的少女看到舒伢俊秀的长相,不禁娇羞道:“咦?看他们年岁与我们相差无几,均未及冠呢。”(由于灵界修行之人颇多,男子20岁及冠,女子亦20岁方及笄,是为方便让人一眼推断出对方身体是否已至顶峰期。)
少女此话一出便有一位红发少年不以为然道:“相差无几?你可看清楚,对方可还有一个小毛孩呢!”
站最后面的一名深棕色头发的少年哈哈笑道:“试道队伍这么难凑吗?竟拉了个小屁孩来凑数!”
洛奇本就不是个好脾气之人,被对方两句嘲讽就直接发动了咒术,几根壮大的石锥从他们脚边突起,好在为首那褐发少年灵力不低,一念雷咒就将洛奇召唤的石锥击得粉碎。
这两系咒术的小小碰撞让对方惊觉自己竟小看了一个孩子的能力。一般来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能唤出如此程度的土咒绝对算不上弱。
而舒伢这边也发现了对方虽然同自己一般,均是一群未及笄未及冠的少年,但灵力也并不弱。看来他们今夜若真在此处动起了手,在没有召唤圣兽的前提下估计这避雨的小屋也保不住。
纹狐有些不悦道:“你们若想打,待雨停,待天明,我们再出去好好比过。都是进来避雨的,你们一定要毁了这处避雨之所才甘心吗?”
红发少年轻笑道:“这位姑娘,这先动手的可不是我们吧?”
纹狐一听越加来气,“是你们先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