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舒伢带着昏睡的月寒来到一处离已经被冰封的树林有些距离的地方。
看着深深昏迷的月寒,舒伢皱紧了眉。
两个时辰前,因为火势渐大,舒伢抱着纹狐本想逃出林子,可自身灵力若想保住两个人却有点勉强,因为他突然发现那火焰似乎不太寻常。而此时他又遇到了在森林中似乎找着什么的月寒,她最终似乎什么都没找到却满心愤怒无处释放,舒伢亲眼见到她发出强大的灵力,施展了万里冰封后便昏迷在地的情形。
舒伢将重伤的纹狐先放到了一棵冰冻的大树边,他走向前去查看月寒,可彼时的她似乎已没了任何意识。然就在此时,又有人躲在暗中袭击了他,正是灵力极高杀伤力极强的炎术,舒伢属金最忌强大的炎火之术。然而对方来势汹汹,舒伢只得抱起地上的月寒速速逃离现场,同时召唤出雷兽先去抵抗敌人的追击。
之后舒伢伺机折返原地寻找纹狐,可当他回到遇见月寒的那处地方时,纹狐已没了任何踪影。
舒伢陷入深深的思绪中,此时在一旁的月寒幽幽醒转,舒伢立即向她看了过来。
只见月寒慢慢睁开眼睛,当看到眼前的舒伢时,她顿时警醒过来,立即问道:“纹狐呢?纹狐呢!?”
舒伢咬紧牙关深深观察着月寒,月寒看到舒伢的眼神神思当即陷入了悔恨交加,怨愤难当的情绪当中。
她当时在林中发现了棋恒的踪迹,于是对他发起了冰咒,可很快又没了他的踪迹。接着她又看到了不远处发出一阵夜明珠的光亮继而追了过去,半道夜明珠的光又不见了,可在此时,她发现四周火焰滔天凶猛,而此时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重伤的纹狐,和看自己眼神很是有敌意的舒伢。
月寒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又被棋恒算计了!
棋恒为了探知她究竟灵力是否全失故意现身,引得月寒对他发出了冰咒,他再携着那冰锥偷偷袭击了就在附近的纹狐。
她懊悔不已,她不该一个人跑出来的,她疯了似的想找棋恒,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可最后的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气之下激发了剩下的所有灵力,冰冻了整座森林。
她自己也十分不解,原本杀了凡人就应该完全失去灵力的她,灵力不仅流失得缓慢,且剩余下那么一丝灵力竟够她使出这般高阶的水系法术。
可她也知道,这已是强弩之末,一瞬之间耗光了所有灵力的月寒,当即就昏了过去。
如今那夜明珠光起,纹狐被冰咒所伤,舒伢相当于亲眼所见,她已是百口莫辩了。于是她选择沉默,此时的她就算想强行离开去寻纹狐,没有一丝灵力也是无能为力了。
舒伢走至月寒身边,月寒抬头望着舒伢不知舒伢想做什么。
雨早已停息,月寒此时正坐在一颗大大的岩石上,舒伢看了她须臾,突然伸手封住了月寒几道穴位,月寒瞬间无法动弹。
接着舒伢抱起月寒往一旁的竹林走去。
沿着竹林没走出多久,舒伢很快就看到了一处竹屋,竹屋似乎没人居住的样子,可竹屋外的竹亭却是干净整洁。
舒伢将月寒安置在竹亭内,从怀中拿出了当时用过的一个法宝——立界锥。
此时舒伢终于开口,“这立界锥经过这几日,因已恢复一两个时辰的灵力,你先在此待着,我再去寻寻纹狐,很快便回来。”
月寒惊讶地看着舒伢,此时舒伢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并不似对她有敌意有恨意,反倒有一丝丝的……温柔?
舒伢将立界锥的结界大小调至一个竹亭的范围,然后看了月寒一眼正准备走却又突然回头道:“如果你能走的话,千万不要再留在这里。”
言下之意,如果一切主使真的都是你的话,那么你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舒伢说罢便离开了,留月寒一人在亭中发着呆。
事情究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以往朝局多风险,自己却可以披荆斩棘走到现在。她行事霹雳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从不过八岁的幼龄便没人可以伤得了她,她也自无所惧,可如今她为何能走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月寒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不知所措,可就在此时,她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正想会不会是舒伢去而复返,抬头却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正确来说,应该是两个!
远远的石坡上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身型利落地从石坡上跳了下来,他眉目俊逸,皮肤白皙,是个难得的人间绝色。他面朝方才跳下的小石坡,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而此时小石坡上站着另一名男子,一身白衣,眉目如画,浅蓝色的发丝披肩而下,俊美得不可方物。
他像似没看见男子伸出的手,径自跳下了小坡,腰间挂的一枚方型白脂玉佩轻轻晃了晃,接着直朝竹屋而去。身后的玄衣男子也不恼,静静地跟在白衣男子身后。
白衣男子在竹屋内的一张竹椅上坐下,似乎满脸心事。须臾才听见玄衣男子开口道:“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过会儿再去找她。”
白衣男子抬头,神色纠结地看了会儿玄衣男子,又摇了摇头,“不,我不想看见她。”
玄衣男子语气淡淡道:“明明担心她,你却又不想看见她,你真是矛盾。”
白衣男子皱眉,“我知道你找她想做什么!我即便再担心她,我也不想找到她。”
玄衣男子点头,甚是温柔地应了声,“好。”
接着他到竹屋的另一边,拿了碗,在碗里倒了些水,他对屋里似乎有几分熟悉,或许他们也是昨夜刚寄宿于此。
月寒透过漏窗看到玄衣男子在窗下的手似乎在碗里做了些什么动作,然后就见他拿着碗走至白衣男子面前道:“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