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的厅堂里,李凌见到了徐茂,这位户房典吏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见面后,就直视自己的上司:“李大人,你昨晚为何爽约?你可知道,我等数十人可是在临江楼中等了你许久呢!”
“这个,因家中有人突然病倒,本官一时走不开,自然就不去了。”李凌按下心头烦闷,好歹是给出了一个理由。
“是吗?还是李大人你这是在消遣我等?”徐茂却很不以为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家人早不病晚不病,就在昨晚突然就病倒了?
“是与不是,本官无须让你相信。还有,即便你徐家真想要设宴款待于我,我也可以选择不去!”李凌正心烦着呢,对方如此咄咄逼人,自然让他大感不快,当即反呛了回去,“最后,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如此无礼,本官随时可以治你之罪!”
这话顶得徐茂猛然一怔,以往无论是许恭还是其他两位官员,在他面前都是和颜悦色,甚至带了点讨好的,哪有如此强硬的时候。这让他都产生了一个错觉,自己这个典吏其实是和几位官员平级的存在。
直到此刻,被李凌一句话点破双方差距,徐茂才猛然惊觉,脸色又是一变:“如此说来,大人是不把我叔父等人放在眼里了?”
李凌一双熬夜而成的红眼回看着他,语气森然:“你叔父?他不是官吧?可有功名啊?若没有,那就是本官治下之民,他若安分守己,自然一切好说,若不然,被我看在眼里,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你……好!”徐茂想不到这位县令如此之刚,气得脸色一青,但到底不敢彻底撕破脸发作,只哼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既然大人是这么想的,我自会把原话告诉叔父,只望大人到时不要后悔……”
李凌见他出此威吓之言,脸色愈发阴沉,当即喝了一声:“慢着!”
徐茂的脚步微微一顿,人却并未回身,只站在门槛边,冷笑道:“怎么,大人这是知道自己错了,想作补偿吗?晚了,不怕告诉你,我徐家在华亭……”
不等他把威吓的话说下去,李凌已出言打断:“徐茂,你身为县衙吏员竟敢在本官面前如此无礼,本官岂能容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县衙户房典吏,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中午之前就离开吧。”
徐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居然……居然就把自己给直接开革了?他哪来的胆子,哪来的底气?可想要反驳吧,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了,毕竟人家是县衙正印官,除了县丞和主簿的去留不由他定,其他书吏差役什么的,正经说来都可由他一言而定。
这是县令的权力所在,只是以往华亭县的正印官们都不敢用而已,而现在,李凌却在到任后的第三日,就直接使用了。
回头反对?恐怕没什么用。
死赖不走?李凌必然会有下一步行动,到时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颜面扫地。
在心中想明白这些道理后,徐茂只能是哼了一声:“大人当真好威风,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到时求着我回来!”说完,大步而去。
李凌目送对方离开,眼中已有精芒闪出。他本来还真没想过这么快就与当地势力交锋,好歹先摸摸他们的底细,找找他们的破绽再做处置。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月儿这一病,却把这一选择给直接抹掉了。
不过那又如何?
这儿可是江南,又不是无法无天的西南,他们还真敢明火执仗地跟自己对着干不成?何况真这样,自己也不怕,毕竟身边可是有好几个高手的。
心思一定后,李凌更觉着自己的这一做法不错了,因为这样一来固然不是自己的原定计划,却也必然会杀当地势力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一个新来的县令怎么着也得先做试探,双方有过一番接触才会最终决定是友是敌,而到那时,主动权就落到他们手上了。
就跟更早的那位县令似的,连怎么死的都不得而知。李凌可不想步人后尘,所以这般一到就动手,直接把对立关系给挑明了,倒是对自己更有利了。
“什么阴谋手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都只是笑话而已。而在官场层面,绝对的力量就是指地位和权势的高低。他们想拖着,我就偏偏要以快打慢,看你们还如何应对!”李凌想到这儿,当即看向李莫云:“莫云,你这就去馆驿,把许县令给我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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