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这一番驳问当真有理又有力,还真让简崇为之一愣,但随即,他又哼声道:“你说得再漂亮,也难改变你有贪心的事实。本官再问你一事,那之前流传于外的《封神演义》一书可是由你所作?”
怎么突然提到这本书了?李凌有些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但最终还是点头认下:“不错,那是我还在科举时所写,也算是一时的游戏之作了……”
“游戏之作?我看不见得吧!”简崇冷笑道,“那书我看过几回,当真是胆大已极,居然将君王写得如此残暴荒淫!在我看来,你分明就是在借文讽刺,实在是其心可诛!”
李凌都惊呆了,这位是真敢说啊,也真敢给人扣帽子,怎么自己写个纣王的种种荒诞事,他就敢联想到自己是在讽刺当今皇帝了?但他很清楚一点,这事绝不能真被人咬定了,不然后果极其严重,所以当即反驳:“简大人你这话实在是荒谬到了极点,我写的乃是话本小说,多半是虚构,还有些人名则来自古书中之记载,怎么到你口中,这居然就成如此大逆不道之用心了?
“还有,你只看我书中写的纣王有多么的昏聩残暴,却不看看同样是本书中,文武二王又是如何贤明爱民?为何你以为我写纣王是在讥讽当今,却不想着我写的周文武二王才是当朝陛下的模样呢?还是说你内心其实是那样认为的,以为当今陛下……”
“够了!”大理寺少卿孙达明突然开口,叫停了李凌后面的话,在场众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安,不少人都不满地看着脸色发白的简崇。这家伙当真愚蠢,居然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定李凌的罪,还差点把自己给绕进去。
孙达明倒是没有太纠结于此事,当即看着李凌道:“你的这些巧辩我等无意多言,但有一点,却是你怎么都分辩不清的——你与漕帮关系很是亲密吧?那些军械,也确实是从漕帮的船上找出来的,你对此又有何话说?”这才算是真正说到重点了。
李凌倒也没有否认,点头道:“不错,下官确实和漕帮关系亲密,还娶了漕帮帮主之妹为妻……当然,这是我才刚入官场时所为,当时也是因为与妻子情投意合,并未参杂任何其他缘故。至于后来对漕帮,我不敢说完全没有照拂,但也都在律法允许之内,给予了他们一些帮助,但这对朝廷来说也是好事,毕竟漕帮比之其他水上商帮要可靠得多了。
但是,关于孙大人你提到的漕帮私运军械一事,就请恕下官不能承认了。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陷害,我也好,漕帮也好,是断不会为了那点银钱,干出如此有损边军,有损朝廷的事情来的!”
“你说没有,可未必能叫人相信啊。”孙达明却把头一摇,“东西确实是从他们船上搜出来的,而且在此之外,官军也已经从他们船上搜都了更多私盐等违禁之物,很显然,这些年来仗着有你做靠山,漕帮已越来越肆无忌惮,早把走私当成了发家致富的重要手段。
“所以,即便你真是不知,那也是被他们蒙在鼓里,但这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因为漕帮能走到这一步,皆是因你纵容所致。本官以为,此案其实已经很明了了,漕帮上下为求利益而瞒着你把北疆军中的物资一点点偷出卖到各地,而你虽然未必知道,但对他们的一切作为都给予了默许,直到你从转运司少卿位上退下后,才因此出现了问题,使他们暴露!
“所以,你纵然不是主谋,却也与主谋无异,也当接受朝廷的重判!”
说完这些话后,他转身看向右手边的两位同审:“二位大人,以为本官的说法可还成立吗?”
简崇都不带丝毫犹豫的,便点头:“孙大人所言在理,这李凌确实罪不可恕。”
而孟仲秋,则在沉吟后,说道:“这终究只是一个猜想,还需要确凿证据啊。”
李凌也在这时张口反对:“孙大人这些不过是你的凭空猜断,实在难以叫人心服!就是呈到陛下面前,怕也过不去吧?还有诸位大人,你们觉着如此论断真是合理合法的吗?”
周围那些官员先是一阵交头接耳,随后又是一阵默然,他们可不想这时趟浑水啊,但终究还是有人愿意帮李凌的,正是吕振:“不错,凭空而断实在难以叫人信服,我等需要看到确凿证据。”
其他人不开口,他这一说,自然就算把大家都给代表了。见此,孙达明居然也不见恼的,只是一笑道:“要证据吗?我手上还真有,而且还是人证物证俱全!”说着,拿过惊堂木一拍,“来人,把证据给我带上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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