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筱望这才敢转回来看向江依依,她的手腕已经掩上了。
江依依看拆线医生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被季月忍无可忍地推了一下,才摆出了对人家的表面尊重。
医生不在意地笑了笑,与坐在一边的顾赋之对视了一眼。
“注意事项应该很熟了吧。”顾赋之整了整自己的白大褂,看了一眼疼出汗的江依依。
“熟,比银行密码都熟。”
顾赋之检查了一遍出院手续,对季月和储筱望点了点头:“有异常随时通知我,太过正常也通知我。”
“我打算重新做人了。”江依依大言不惭道。
“你怎么不说你打算转行开挖掘机呢?”季月斜了她一眼。
江依依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不是两手都不太好使唤了嘛。”
季月没接话,往门口的方向瞟了瞟。
“两个星期的假我已经处理好了,之后就是年会,去不去都随你,最好还是等完全好了再说。”储筱望提醒道。
“这次年会有明星吗?”
“《红禁》的影视化是明年的大项目,邀请嘉宾的名单里,是必然会有KAUN的,其他部门里传来的消息……”
“我去,我想看欧巴。”江依依凑过去看了看储筱望的日程记录,“帮我准备一套能遮住手腕的礼服,我要好看的。”
季月拿着江依依的包,储筱望在传递汤小柏的嘱托,三人走出了医院。
漆与白开着车窗望见三人的身影,缩回车里,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江彬立刻往那里看了过去。
天气极好,明朗冬日,万物从容,把医院门前的台阶照耀地有如瓷砖铺就的地面,反光亮丽,忽然觉得有些胀目。
江依依闻到了属于冬天的清冷植物香,在上上下下的人迹里,看到光线直直打在人们的面颊上,一切与阳光离得那么近,那么亲昵。她听到了这个世界的杂音与回响,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回收了一胸腔的平静。
江依依本来没什么压力,在这么些个相知多年的朋友面前,她老脸皮厚的,但一看到江彬,总觉得自己分外地对他不住。
“小彬,训她。”漆与白从车里出来,冷冷对着江彬一声令下。
“我弟是根正苗红的三好学生,你教他没大没小是会毁了他的。”江依依按着江彬的头,挂在了他身上,“江彬,别听他瞎说,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得好好照顾我。”
漆与白身上的蓝色漆皮大衣上绑了一条雷射腰带,转转腰带,他挺了挺腰:“倚老卖老,以伤卖伤,往矣厉害。”
储筱望眼睛一紧,立刻警惕地四处看了看,然后瞪了漆与白一眼。
漆与白假装没看到。
江彬牵了江依依的右手,隔着袖子在她手腕上轻轻摸了摸:“没事,你还有二十万呢。”
江依依一笑,由着江彬把她拉上了漆与白的车。
她暂时就和江彬住在了一起,难得起得早了,还能从窗口眺望出去,看到小学的操场一角,穿着校服的孩子正在进行升旗仪式。
她穿着睡衣,把江彬的童话书看了个遍,尤觉不够过瘾,在网上又买了好几套,还包括图画书和立体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