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青风凉,卷着寒气,蒸发了空气里稀薄的日光。
“哥们儿,你的脚没问题吧?”
楚陶然低头看了一眼,血水已经被风吹干了,在脚后的筋骨皮肤上卡出了血斑。
“没事。”楚陶然凝着脸,还是望向了窗里。
戚蓝卷着艳丽的蓝色皮草外衣,尖削的下巴转向了楚陶然,带着莫测的笑意:“怎么白天非要喝酒?”
楚陶然缓缓转头,看向了穿得妖艳的戚蓝。
戚蓝对着他笑了一声:“她不安了吧?”
楚陶然皱了皱眉。
戚蓝低头看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很难把握吧,她很敏感,但又不能让她察觉他人对她敏感的照顾。”
因为那样的话,江依依会有负罪感,她认为自己是在给别人添麻烦。
“你见过我吗?”楚陶然忽然问。
“你妹痛哭流涕的时候,不是在酒吧见过吗?楚先生原来是记忆力不好。”
楚陶然偏了偏头,他的眼睛里,戚蓝这一身雌雄莫辨的打扮,更有另一种感觉。
“我似乎还在别的地方见过你。”他说。
戚蓝转头,聚着纤细眉峰,笑道:“难不成你为我的钢管舞捧过场?”
那肯定是没有,楚陶然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但戚蓝身上,有一种奇异的东西,让他觉得熟悉。
似乎他还在别人的身上,感受过这种模糊性别所创造出来的冲突和美感。
“想必魅力非凡。”
戚蓝最佩服的,还是楚陶然的修养。
季月打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半个头,看看戚蓝,看看楚陶然,说:“我陪她住几天,闲杂人等都退了吧。”
“小月月,我也想住别墅……”
“滚蛋,回去把床单洗了晾起来。”
戚蓝勾了勾嘴角,慢悠悠道:“床上……还真是有不少好东西……”
季月把门摔上了,那声音是给戚蓝听的。
戚蓝对着空气笑了一阵,看一眼楚陶然:“哥们儿,要不要稍你一程,被扫地出门不太好看呀。”
“谢谢,我家就在附近。”
“没事,我反正是要开出这片别墅区的。”
楚陶然点点头:“嗯,我明白。”
他走出院子,经过戚蓝的车,转弯走进了自家的花园。
戚蓝回头正正经经打量起这并排的两栋别墅来,心口像翻腾了一口老血,忿忿不平地上车摔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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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依开着最大的音量,听着迷幻摇滚,埋头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季月坐在茶几边,把冰箱里的食物一个一个拿出来热好了,然后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下次请你吃完饭再来我家。”
“楚陶然主动邀请的。”
听了这个名字,江依依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