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哪儿了?”
“S市。”
“哦,那咱俩反方向,我是去见大学同学了。”
“你不是有车吗?有车还特地乘车去?”
“咋地,环保人士懂不懂,请你对我这种积极为地球做贡献的人施以崇高的敬佩好吗!”嘉贝踢了一脚长椅旁的易拉罐,“车子开去保养了。”
江依依斜睨他一眼,懒得理睬他那神经质的德行。
“往矣,你觉得我这发色怎么样?”
江依依看过去,没说好不好,直接问:“干嘛染重复的颜色?”
嘉贝盯着面前的灌木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直愣愣转头看着江依依,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染过?”
“因为你以前都说的是‘这新发色’。”
一字之差,她就已经听出了分别。
嘉贝摇头晃脑感慨了半天:“你就等着有一天被自己精明死吧。”
“我以前是觉得,被自己精明死,总比被别人精明死好,但实际上,一个累,一个惨,半斤对八两,五十步与百步,都挺没意思。”
嘉贝大笑,笑累了才肯重新坐端正,说:“你就是活得太聪明,非得要对自己这么聪明,笨一点不知道能轻松多少。”
“你的发色真丑。”江依依报复了一句,说实话,看到嘉贝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今天白天买的那棵摇钱树,甚至有了把摇钱树退单的冲动。
比摇钱树还丑,至少那还吉利喜庆。
嘉贝没反驳,也不生气,沉默了一会儿,对江依依说:“你说要染发的事是不是在骗我,这都要到下一年了,你什么时候染发,便宜的时候你不染,现在过年了,宠物店理发都涨价了……”
江依依扭头抽了嘉贝一下:“你去宠物店染过头发啊!我看也真是,你这发色就是在宠物店染的吧,干嘛,所有母金毛都对你青眼有加了吧……”
江依依是佯怒开玩笑的,这样的玩笑他们之间不知道开过多少,但这次,嘉贝竟然动了动嘴,眼里就要哭出来了。
她一下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急忙收住声音。
“操。”嘉贝眨眨眼睛,冷不丁对着空气骂了一句。
江依依瞟瞟他,说:“你今天怎么了?去见大学同学,还染这样的头发干什么?”
“你现在就去和我染个差不多的,我就告诉你。”
“没门。”
“我真要哭了,我都难过死了。”
一个老是不着调的人,忽然飘出了这么几句话,倒真像是蹦了肺腑之言出来。
江依依翻动眼睛看看他,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江依依,今天是她的忌日。”
“谁?”
“你去染发。”
“……”她咬着嘴唇,这个故事就像踩在了她所有的好奇心上一个劲地碾压,她极其地,迫切地,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