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与白抖开满手的瓜子壳,细长的眼睛望着楚陶然皱得死死的,说:“那不怪我,你当初那股‘断情绝爱’的劲儿,我哪知道是气着玩的,还当你认真的呢,那我不得做个好大哥,给我最亲爱的小弟媳打算啊!”
“他当初什么样子?”江依依兴致勃勃地问。
漆与白被问得正中下怀,闪亮着眼睛说:“就他家楼上,房间里,和我说了好多贼狠贼狠的傻话……”
“你处理好那件西装了吗?”楚陶然拽过江依依往漆与白那里靠去打听的手臂,转而又强行扭过她的头,一字一句地盯着她警告,“我问你,那件西装处理好了吗?”
江依依不耐烦地挣开他:“赔你个新的。”转头又要问漆与白。
楚陶然板着脸偏牵制着她,一直把她拽得拉去了他坐的那张沙发,牢牢控制江依依坐在自己身边,这下江依依彻底远离漆与白了,满脸的不高兴。
漆与白冷眼旁观者那近于扭打的夫妻俩,嗤笑了一声,问:“什么西装?”
江依依正被楚陶然霸道的控制压制得着恼,鼓着腮帮就说了起来:“我把漂白剂当洗衣液给倒进去了,他一件心爱的西装正好在里面,颜色褪得跟水泥墙似的,我不也一片好心吗,怕他承受不住打击,好心好意地费了半天劲给他用颜料重新涂起来复原了,你还别说,颜色调得可不是一般的像,然后有头有尾地放进柜子里了,但今天东窗事发,他发现左右两件西装也蹭得到处是干颜料,你看他这小皮脸,这点小事就和我闹脾气,还妄想把我扫地出门,也不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家……”
这回是漆与白笑得倒在了沙发上,眼泪都要笑出来,他两手在沙发上重重拍打着,许久没听到这样的笑话,不知道是在笑江依依胡来,还是在笑楚陶然受灾。
楚陶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像今天衣柜里凭空出现的“意外之喜”,在这个家里早就数见不鲜,这还是他尚且能看到残骸的,再要是那些他穿着穿着就不见踪影的衣服,那就是被江依依折磨得已经让她连挂进衣柜也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也乐在其中,江依依仅有那么一点自觉性,犯了错,才会乖几天,至少是在他面前。
“小白哥在笑什么?”
江彬走过来了,毫不犹豫地在蜂蜜黄油味与海盐味之间,选了抢手的蜂蜜黄油。
“笑你姐的才华。”漆与白咧着嘴使劲按了按江彬的圆脑袋,“虽然有这样的姐姐是人生的一大悲剧,但幸运的是老天爷给你送来了这么个姐夫,真的,楚三可能就是来拯救你们家的,有他坐镇,我现在都不觉得这别墅是魔窟了。”
他看了看四周,嗅了嗅,又说:“就是嘛,这么亮堂堂的才好,以前黑咕隆咚的,就跟整天有巫婆背着人煮药水一样。”
江依依嘻嘻一笑,望着他说:“筱望上次来,倒是和我讲了一个有关忘情水的笑话。”
漆与白搓搓手,和江彬去院子里玩沙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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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酒躺在引擎盖上,被西北风刮得耳边哗哗直响,天上挂着一轮太阳,但好像是画上去的,照下来的阳光只有光亮而毫无热度。
她吃完了最后一个草莓夹心饼干,马丁靴底在车前撞了撞,一不小心把沈清玦的帽子给踢飞了。
他正盘腿坐在车前的黄草地上,背倚着牌照,手里将一张详尽的地图转过来转过去,也顾不上去捡帽子。
任由那改良版的皮革**帽粘在枯草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