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思考这“轰轰烈烈”的意思,是不是就意味着当初对别人的痛下杀手,不过是这个女人以前的一点爱情热度?
是不是就意味着,当初揭露她隐私的行径,与男女关系中的浪漫激情一样,不过是自然流露,无可指摘?
什么叫“轰轰烈烈”?无所谓于伤害他人也算吗?
“宋媛,你是以为时至今日,我仍是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吗?”楚陶然眼睛在眉骨下露出鹰隼样的锐利,“你是要我亲口说出来告诉你吗?”
她忽然沉默,细细查看起楚陶然的神态,眼睛里有一瞬是无比真切的怀念之情,下一秒又被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掩盖过去了。
“我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必要你告诉我,你要是还想知道,我甚至连18岁的夏令营初夜都能仔细讲给你听。”她伸着两指,又拿了两枚海棠果脯,手臂折起搭在腿上,前倾的身形懒散得十分欧式,夹带自小养成的贵气,含着果脯吐了吐舌头。
她说得这么低俗,是知道这样一说之后也就到此为止了,楚陶然再也不会追问了。
“那要是我想知道,你还讲吗?”
江依依开启果盘的小机关,公主裙样的盛接处旋开了第二层,她从里面拿了奶酪条出来,边吃边看向了宋媛。
宋媛也拿了奶酪条,咬一口含在嘴里,只道:“嗯!这个奶酪好香,原来国内也有这么正宗的干奶酪……”
江依依吃过了就擦擦手,望着茶几桌面,闲闲道:“当然,内蒙古特产,自然是国内的正宗。”
宋媛把一根奶酪条吃完,过程中不言不语,最后轻笑一声,道:“我回国没几天,闹笑话了对吧。”
江依依摇摇头,压根不在意,轻快道:“没有,我以为这都是常识。”
宋媛静静看着她,忽然一笑,竟有无限得意:“好像我一来,这位姐姐就不太高兴了。”语调稍带自责,而表情则是对着江依依的这种“紧张”极尽揶揄。
江依依这辈子都没起过这么大的叛逆心思,终于是明白楚陶然何以如此外露地讨厌这个人,宋媛真的太像个公主了,无论何时何地何事,她总觉得自己是魅力非凡的。
“还有事吗?没什么就走吧。”楚陶然就差把“厌烦”二字写脸上了,看也懒得看宋媛,与江依依一起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斜倚于靠背,手臂也横在上面,穿插于江依依的肩膀,指尖搭在她肩头的紫色织纹上。他偏头而下的目光,正专注在江依依重又小口咬果脯的模样上。
江依依想如果自己是宋媛,估计是早就站起来抽楚陶然了,然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搭理这劈头盖脸给逐客令的人。
但宋媛当真还是不计较,似全然把楚陶然这话听成了玩笑,像俩人关系很好般。宋媛朗朗笑开,亮着眼睛对他道:“对呀,就是这个样子嘛,别人都奉承我,只有你是不一样的,我这个宋青啸的独女,在你眼里像什么都不是,我以前可就是因为如此,才总想着要征服你呢。”说话间,她的眼角余光不时扫上江依依。
“是吗?”楚陶然从江依依身上分出一点注意力,“那真无聊,我以为你想证明除了‘宋老师女儿’身份之外的东西,会是通过其他方式来充实自己的。”
“是吧,年少幼稚嘛。”宋媛往后一仰,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又嬉闹,“你少看不起人!我现在可是国际宋青啸绘画艺术协会的副会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帅哥和电影的傻姑娘了!”